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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断关系,彻底割舍了情分……再一见到前妻,怎么说都是有些尴尬的。更何况,傅承林八成会邀请母亲参加他的婚礼,那傅承林的父亲和继母再往那儿一坐,场面怕是不够和谐。

    父亲走向了楼梯之后。

    在那里,有一间小型会客厅。房门被设计得像个衣橱,父亲开门,进屋,与儿子商量道:“你母亲当年得罪了不少人。为你妻子考虑,婚礼上,还是别让她来了。凡是她能做的,你阿姨也能做,一定给足姜小姐的面子。”

    傅承林前脚踏进那间房,姜锦年后脚就跟过来了。她立在地毯处,拉开一条门缝,听闻他们的对话,姜锦年说:“那她会很难过吧。”

    她仅仅感叹了一句。

    她完全能理解傅承林。

    不过傅承林的父亲并不理解。可他也不是非要管着儿子做事,他一向执行着放养的政策。他说:“你俩要做什么,就先自己准备吧,我负责通知亲朋好友。今年六月三号是个好日子,农历五月初九,宜嫁娶和祈福,还是周六,股票闭市,方便你们的朋友出席。”

    傅承林也没查一下,直接敲定了日期。姜锦年记起来,他好像不信风水,不信良辰吉日,对他而言,选在哪一天都没区别。

    春节股票停止交易,酒店生意却是火爆。休假期间,不少人都回了老家,或者正在游山玩水,而傅承林一年到头难得清闲。大年初二那一日,他领着姜锦年,出门和朋友们聚会,大家都玩得挺尽兴。

    大年初三,他依照计划,又把姜锦年带到了一座温暖如夏的海岛上。去年,他们的旅行被迫中断了一次,这一回,傅承林说是要补偿她,还给她安排了潜水艇,深度观察大海。

    姜锦年兴奋不已。

    她蹲在潜艇的某一个角落,循光望着新奇的海洋世界。

    她问傅承林:“你看过《海底两万里》吗?我小时候就幻想坐一次潜艇了。”

    陌生的鱼类成群游过来,绕成一个漩涡缓缓转圈。姜锦年覆手在玻璃内侧,更加雀跃:“我知道,它们的转圈方式很复杂,应用了水流动力学……”很快,她又有了新的疑惑:“这种鱼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吃?”

    傅承林回答:“别人我不知道,你是一定不会吃。”

    姜锦年向他炫耀:“我常年保持了49公斤的体重。”

    傅承林坐到了她旁边:“最瘦小的鱼,最容易被捕获。”

    姜锦年会意,却说:“你抓不到我的。”

    傅承林一手揽住她的腰,收紧,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腕骨,放肆地捏了捏:“你能往哪儿跑?”他这问题十分凌厉,隐含着男性的占有欲,姜锦年挣扎几秒,发现自己还真跑不掉了。

    玻璃窗外,深广的大海一望无际,潜水艇仍在遵循路线,慢慢悠悠地往下沉。陆地在遥远的顶部,天空被隔绝在更高处,太阳光线逐渐消失,海水脱离了蔚蓝色,变暗了许多。

    波浪汹涌,蔓延在视野中。

    “不用跟宇宙比,哪怕跟地球比,”姜锦年掐住小拇指的一点指尖,形容道,“人类都很渺小啊。”

    傅承林与她探讨历史上的生物变迁:“地球石炭纪的蜻蜓,翅膀展开,能有70厘米。蜈蚣虫的体长超过2米……”姜锦年假想了一下两三米的巨型蜈蚣,不耐烦地打断他:“不要跟我讲虫子。”

    她提议道:“我们可以说一说三叠纪的恐龙。三叠纪时期,地球上也有哺乳动物了。”

    傅承林指着窗外,引她看向远处:“还有珊瑚和硬骨鱼。三叠纪的远古生物。”

    姜锦年突发奇想:“你记得这么清楚,将来教育孩子的重任,我就先托付给你了。”

    傅承林亲她的耳根:“我们生几个?”

    姜锦年信誓旦旦道:“一个或者两个,优生优育,你懂吗?”

    他自称是略懂。他还建议今晚开始做准备,姜锦年严词拒绝了他,让他多看一下大海,静静心,别总思考着如何繁衍生息。他表面上答应,当晚又是好一顿折腾,半夜还把姜锦年吻醒,哄着她又做了一次。恍惚中,她有一种度蜜月的错觉,越发珍惜与他共处的时间。

    他们在海岛上栽植了两棵树。据说,这种树长大以后,枝杈会缠绵在一起,就像连理枝一样——挺俗气的解释,仿佛专门欺骗中国情侣的。姜锦年一边念着“理性消费,不要上当”,一边又颠儿颠儿地跑去种树了。

    她对着树苗许愿:“我和傅承林结完婚,一辈子不吵架。”

    “不太可能,”傅承林戳穿道,“总有各种原因。”

    姜锦年蹙眉:“还没结婚呢,你就想跟我吵架了?”

    傅承林摸了摸她的脑袋:“哪儿来的小脾气。”

    姜锦年反应很凶:“就算吵架我也不会输!”她静坐片刻,又说:“我有一个要求,你能不和我冷战吗?我很讨厌冷暴力。”

    傅承林道:“我跟你冷战过?”

    她点头。

    傅承林完全没有印象。彼时,正是夕阳沉落,金色晚霞铺洒在浩瀚的海面上,风中沁着柠檬花的芬芳与远处的浪涛声,他向后躺倒在柔软草地,姜锦年自觉趴进他怀里。她所带来的香气似乎远胜于周围花朵。

    第76章 征程

    树木消融在月光里,窸窣摇晃。

    绿叶繁茂,交织成荫。

    姜锦年躺在树下,自认为隐蔽。她听见潮汐涨落,海浪击石,水声冲走了她的杂绪,傅承林还在和她低语。他执着于刚才的“冷暴力”问题,姜锦年已经不想聊了。她伸了个懒腰,将睡未睡。

    傅承林喊她:“走,我们回屋。”

    她假装没听见。

    她默默念叨:抱我一下。

    傅承林可能听见了她的心声。他果然将她抱起来,带回了酒店房间。姜锦年困意消退,拉扯他的衣服,拽着他倒在床上。

    新年的旅程即将结束,她决心收个尾。她依附于他的耳边,轻声说一些甜蜜的情话。傅承林摸着她的头顶,念道:“姜小甜。”

    她回应:“嗯?”

    傅承林说:“我预约了二月六号的结婚登记。”

    姜锦年打了个滚,滚到别处:“几点呀?我二月六号要面试。”

    他淡然道:“上午十点。”

    真不凑巧。姜锦年心想,恰好和她的面试撞了个正着。她觉得,结婚登记可以更改预约日期,那家私募基金的面试机会却不常有,应该如何取舍呢?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你没和我商量过时间。虽然我现在失业了,不干活,但也不是每天都有空闲的。”

    傅承林似乎笑了笑,意兴阑珊道:“我考虑不周。”

    他没再说话。

    姜锦年道:“你生气了?”

    他不回答。

    姜锦年挑衅:“呦,还真生气了?”

    他仍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