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119
    的是,她在傅承林爷爷家里,见到了杜兰薇和沈达观。

    大年初一,氛围喜庆。

    杜兰薇的母亲穿一身红装,指甲都染成了深红色,凸显气质。她戴一套珍珠饰品,头发盘得别致,正与傅承林的奶奶相聊甚欢——然而,奶奶一眼望见姜锦年,就甩下了儿媳妇,直奔姜锦年而来。

    杜兰薇发觉母亲心头不快。

    她劝说一句:“老人都疼孙子,您也别气。”

    母亲嘀咕道:“你瞧那小姑娘的左手。亲戚们过大年初一呢,她带一枚钻戒也就罢了,总用左手挽着男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订婚了,招人厌呢?”

    这是杜母第一次亲眼见到姜锦年。

    几个月之前,姜锦年就引发了她的好奇。她托朋友打探了姜锦年,听闻这个女孩子,去年四月还计划结婚来着,忽然就把男朋友甩了。那可怜的前男友颓废好一阵子。没多久,姜锦年就傍上了傅承林,春节前还把工作辞了,看来是一颗心拴在了男人身上,打算做一位高枕无忧的富太太。

    杜母评价姜锦年:“穷人家培养出来的女儿,就没有那股子局气,干什么都不够精明。”她嘱咐自己的女儿:“你别学她,有了男人,立马辞了工作。”

    杜兰薇耸肩。

    她反过来劝诫母亲:“人多口杂,人多耳杂,您憋着些火气,别叫其他人听见了。”

    杜母郁闷不减,只跟女儿倾诉道:“要不是因为那两个老人家,我早跟老傅出去度假了。北京天太冷,冬季风干物燥,哪里比得上南方气候?”

    杜兰薇明白:她妈妈心情不好,连本地的天气都要贬损一把。

    她把自己男朋友招呼过来,讲讲笑话,活跃一下氛围。她男朋友正是沈达观,至今奋战在销售岗位上,外表像个浪子,内心倒是妥帖,几句话就逗乐了杜兰薇的母亲。

    杜母的笑容仅仅维持了几秒钟。

    因为她看到了楼下的儿童。

    这一年,傅承林的爷爷七十三岁。在他们老家那边,常有人说:七十三和八十四都是一道坎,新年必须风风光光地过。于是傅家来了不少亲戚,还带了自家的小宝贝——几岁大的小男孩与小女孩在一楼大厅内疯跑,蹦蹦跳跳。

    后花园有个迷宫,家长不允许孩子们出门。

    他们释放天性,结伴玩起了游戏。

    杜母说:“我想再要个孩子。我今年也才四十多岁,儿子大了,我约莫六十岁,还能陪他好多年呢。”

    高龄产妇。杜兰薇心道。

    她也不知道怎么劝母亲。她根本劝不动她。很久以前,母亲要和她的亲生父亲离婚,父亲哀求自己的妻子别走,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上……事实证明,感情一文不值。她忽然就疑惑,小时候那些父母和睦的场景,是否仅是她的幻觉所滋生的假象?

    杜兰薇失神片刻。

    沈达观斜斜倚靠着栏杆,观望一楼大厅的众生百态。他从中找出一个熟悉的脸孔,道:“那女生,我认识,她是你们家的人?”

    杜兰薇挑眉:“你认识谁啊?”

    沈达观完全不知道杜母的那些计较,更不知道杜兰薇曾为傅承林动过心。他用一种老朋友聊天的闲谈语气说:“姜锦年。我跟他们公司合作过的,合作密切,领导们就把我从上海调过来了。”

    姜锦年?

    怎么又是姜锦年。

    杜兰薇的母亲讽刺道:“那姑娘还真认识每一个男人。”说完,她轻搭着扶手,慢悠悠地下楼了。这世上可能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吧,杜母先前还在挑剔这个,挑剔那个,可她一旦见到了外人,就是一副端庄冷静与落落大方。

    杜兰薇感怀道:“我是她女儿,就要听她的心里话?我巴不得她把我看作外人。”

    这座金碧辉煌的高门大户内,各色灯影流光璀璨,房顶修造得精妙,大约是模仿了欧式建筑?杜兰薇也不清楚。她还知道某间屋子里,有一个透光的小穹顶,四周镌刻着玫瑰花与蔷薇花,漂亮极了。她小时候总以为有钱人就是有钱,但她不知道,所谓“有钱”,也被划分了三六九等。

    她摸着栏杆花纹,沈达观指尖轻敲,道:“你是你妈最信任的人。”

    杜兰薇笑道:“我可开心了呢。”

    沈达观失语。

    他逃回最初的疑问:“姜锦年是你们家什么人啊?”

    杜兰薇在暗处绕指画圈,问他:“你对姜小姐有好感吗?”

    “哪儿跟哪儿,”沈达观道,“我就问你一下。”

    杜兰薇撒谎道:“她特意来找你的。”

    沈达观竟然没起疑心。他蹙着眉,咬一根手指。

    杜兰薇双手抱臂,步步紧绷:“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话已出口,她又懒得再去问了,男人是定不住心的,女人亦然。她在乎男人,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想通这一点,她顿时变得无所谓。

    结果,沈达观居然说:“工作有牵扯吧。我举报了她的上司。”

    她的上司……

    不就是罗菡吗?

    怎么回事?

    杜兰薇惊呆:“你从哪一条渠道弄来的情报,就连罗菡搞了老鼠仓你都知道?”

    沈达观隐晦地说:“我不太记得。”

    他最后又把视线扫向了姜锦年。

    *

    姜锦年正在和傅承林讲话。爷爷家里有不少亲戚,她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众位亲戚一听傅承林说快结婚了,纷纷道喜。包括傅承林父亲在内,他们家的男人很多都是风度翩翩的,待人接物,进退有度,长得也都还行,可能是基因比较好。

    唯一让姜锦年感觉微妙的,是傅承林的继母。

    说来奇怪,遇到一些好人时,印象往往不够深刻,只记得这人挺不错。而遇到一些另类,那记忆就容易烙刻在脑海里,反复重播。

    继母上来第一句话是:“有喜了吗?”

    她站在姜锦年背后,嗓音很轻,旁人或许都没听见。姜锦年往旁边站了一步路,应道:“喜事吗?”

    继母笑答:“恭喜啊。”后面跟着轻不可闻的一句:“肚子里没货啊。”

    言简意赅的一番谈话,让姜锦年堕入云里雾里。继母还介绍了自己的女儿,说她叫杜兰薇,在某公司工作——工作被她强调了好几回,似乎是无意识的。

    傅承林接话道:“杜兰薇和姜锦年应该认识。再说,杜小姐做的是期货,她和姜锦年的日常生活有交集,您不用老问她这方面的问题。新年第一天,不谈公事,咱们都轻松点儿。”

    他看向自己的父亲:“六月份,阖家团圆,我和姜锦年的婚礼怎么举行,还得再商量一下细节。爸,您给我们出个主意?”

    六月份,阖家团圆。他说。

    原是因为,那时候,傅承林的母亲也出狱了。

    而他的父亲,当年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