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稳中求胜的路子怕是不能走了。这么多年,我也走的腻味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他又转而说道:“明婠婠的事情,我信你。便是人活蹦乱跳的回了京,又安然的过了玉虚那个牛鼻子的关,我也是信你的。你该知道今日的安排,我是为何而设。”
展笑风不言,拿起面前的茶盏来喝净了里面的半盏茶汤,又提起茶壶来重新倒满了。
茶楼外的一株老树之上,冷风吹落了梢头的最后几片叶子。
此刻的婠婠正坐在家中,满心酸意的瞅着面前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皆都风采出众。一个沈腰潘鬓,出尘不俗,恍若谪仙临尘一般。一个风姿无双,便是用尽世上的华美辞藻也不足形容他的万一。一个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一个是同她互许心意的如意良人。
眼下的情况,难道不该这两位对她这忙碌了几日未曾露面的人儿表示关怀心疼,一连串的嘘寒问暖吗!
为什么桌子上的好吃的,全部被她叔父挪到了她夫婿的面前,话里话外都是关怀心疼之意?
为什么她的夫婿在不住的向她家叔父嘘寒问暖?
婠婠默默的拿起一只炊饼来啃着,满脸的萧瑟寂凉。
凤卿城见她只啃炊饼并不吃菜,便挪过两盘青菜到她面前道:“一连熬了几日,多吃些青菜。”
婠婠的看了看他面前摆着的几盘肉,又看了看这两盘青菜,狠咬了一口炊饼道:“我要吃肉!我要吃鱼!”
明二爷道:“鱼生痰肉生火,还是多吃些青菜。”说话间他挪走了她面前那盘藕丁炒肉,换了一盘素闷苦瓜干过来。
婠婠......
明二爷挪完了菜,便就直直的瞧着她。见她不动筷子,就问道:“蔤妹啊,怎么不吃呢?可是不合胃口。”
婠婠见他放了筷子,生怕他要起身来亲自下厨去给她弄一盘子青菜来吃,于是只得在两人的注目下挟起那素闷苦瓜干。
在她闷在天门报效朝廷的几日里,凤卿城对府中说是她思念叔父,故“与她一起”搬来小住上几日。带了流觞、扶弦,还带了她的金莺、银雀和锅铲。
婠婠瞧着凤卿城,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在这几日里把她的叔父哄得这般疼他。
凤卿城见她瞧着自己,便挟了两片小炒腊肉放到她手中的炊饼上。
婠婠......
难道他以为她瞧着他是想吃肉的吗!她要是想吃肉,难道自己不会挟?
婠婠一口咬下去,将那两片腊肉咬进了嘴里。而后她拿起筷子来,向着桌子中心的那盘糖醋鲤鱼挟去。
此刻的婠婠并没有想到,在一息之后她会用筷子同自家叔父在饭桌子上过起招来。
明二爷手中筷子随着她的动作而动,能疾能缓,流畅潇洒,密不透风的封堵住她的一切去路。口中尚还能轻松的唠唠叨叨。
“武功长进了许多。我的蔤妹终是开了窍了。”
“只不知道这嗜肉嗜甜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你阿娘说过,小娘子家不要吃太多的油肥甜腻的东西好。你这身体也不适合吃的太甜太腻。”
“这一招变得太急,反会露出破绽。”
“从小就是这样,不拿叔父的话当一回事。嗜肉嗜甜又嗜酒如命的。将来上了年岁你就知道叔父说的都是对的。”
“这招不错,不过使缠劲不偌直接破招。”
“蔤妹啊,你这面色已然是上了火气,还是吃些青菜。晚上我炖些清火汤给你。”
......
婠婠既不嗜酒如命,也不是那么嗜肉嗜甜。她只是累了几日,想吃口肉补补而已。可她却无法开口辩驳。
前主的好处她享了,同样前主的锅她也得背。
在手背和手腕被敲到数次之后,婠婠收回了筷子。见着自己动手是不能惬意足食的了,便将目光投向了凤卿城。
凤卿城却微微一笑,说道:“叔父说的有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被亲人管束着 原来是这样的一种滋味
一餐饭下来,婠婠吃到嘴里的肉就只有凤卿城挟过来那两片小炒腊肉。
下午她回到天门,先是往大食堂中去了一趟。拿出一派关怀下属的模样来,叮嘱着晚上一定要炖肉来吃。
总捕大人发了话,厨子们自是听从。虽然觉得大家伙儿忙了那么多日适合吃些爽口好克化的东西,但转而一想这个时节本就是该进补贴膘的。关键大家伙儿素了几日,想要吃肉的念头也都大着。
要炖什么肉、怎么炖,自然还是有讲究的。需得既能进补、又不会上火,还要配上几味解腻清爽的菜蔬一同炖煮了才好。如此想肉吃的有肉吃,想素淡的有菜吃。
到了晚间,婠婠没有先回家,而是蹿到饭堂里吃了一大碗心心念念的肉。
同婠婠一样,忙累的数日的锦衣捕快们也都是想念着肉味的。虽他们觉得案子还没彻查清楚,朝中明风波、暗汹流的正难解难分着。此时吃炖肉有些不好意思且有些怪异。但这深秋初冬的寒意里,一餐热腾腾的炖肉总是难能抗拒的。
肉香和菜蔬的香气融合为一体,鲜香而不腻。那些菜蔬的缤纷颜色在这没有了浓翠金黄的时节里更是勾动馋涎,引得人食指大动。
热腾腾的汤驱赶走了寒意,炖入了肉味而又呈现出各样滋味的菜蔬除去了累日以来的火气和疲乏。至于那鲜美不腻,滑脂流香的肉和酥烂的骨头更是补充了满满的体能。
一众锦衣捕快们聚在一处畅快无比的用了这餐饭,走出大食堂时面上的疲色和颓累全部的不见了,个个的精神抖擞,干劲儿十足。
这却是个意外的收获了。
婠婠心满意足的离了天门府衙,却是一出门就见到了立在门前阶下的凤卿城。
那餐炖肉的香味犹在齿颊之间,她心虚的很。遥遥的便向凤卿城问道:“恒之如何在这里?”
问罢了,她忽然觉得这是一句废话。她既不需彻夜的闷在天门了,他自是又与寻常一样来此接她下值。想到她为了一餐肉而叫他在寒风里多等了这许久,她心中的那股虚意就越发的盛起来。
这几日他一直住在那座两进院里,每日上值也都不用马车,或是骑马或是使着轻功来去。今日他不曾骑马,也没带着小厮,只独自一人等在门前。
婠婠走下台阶来,到他近前便就直接转了身迈步说道:“走吧。”
凤卿城迈开腿,只一步就追平了距离,然后伸手递了一小包金桔团来,“去去嘴里的肉味。莫叫叔父察觉出来。”
婠婠的脚步一滞,“你怎么知道?”
凤卿城拆开那包金桔团捏了一枚来送到她的唇边,“猜的。”
婠婠的嘴角抽了抽,而后吃下了那枚金桔团。自他手里接过纸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