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56页
    她话音未落就被莫氏厉声打断:“小丫头知道什么!你阿爹这时候站出来给给你柯三叔叔求情,不就是明摆着告诉皇上,咱们孟家是和柯家站一边的么?这可如何了得!你二伯父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们所有人说,这回的事儿咱们家不管是太后和皇上哪一边都不能去沾染的啊!否则一个保不齐,就是给全家惹祸!”
    其实没那么严重……清黛放下手里没送出的茶盏,然后低头静静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可事情已然发生了,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她这个问题确是把莫氏问得一滞,慢慢压下火气思索起来:“你二伯父想必比我们知道的还早,定也在想法子保你阿爹平安出来……可如今你二伯在朝中也是,也是……”
    不顶事儿的呀。清黛在心里替她把没敢直接说出口的后半句补上了。
    阿彩妈妈见莫氏实在焦心,便提议:“倘若姑娘真的心里没底的话,要不然就去找南家姑太太吧,看看她有没有法子?”
    莫氏一瞪眼珠子:“这怎么行!南家上次主动送回沈家哥儿便摆明了他们并不愿意掺和进此番纷争之中,我这会儿上门不是给他们找为难么?”
    清黛没再说话,其实在听说了自家老爹和柯老三被扣留的原因之后,她心里就多半有数了。
    不外乎别的,是她正好知道柯家三爷确实是恩荣伯府三兄弟里唯一得宋祈所用之人。
    宋祈这回会突然莫名将人扣下,又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或任务要交代。
    运气的是,自家老爹居然也没有被排斥在外,这其中便是有八成的概率,孟岸也会为宋祈重用。
    要说宋祈这个皇帝当的,虽然比不得桓宗神武英明,却也比他那个爱钻牛角尖、犯糊涂的神宗老子好很多了。
    最起码在他在位期间,打跑了北羌,收回了失地,还能在国库被太后一党的勋戚造得乱七八糟的情况下,任用几个靠得住的老臣良将,保证了国家的基本运作,甚至还能在后续跟一家独大的易家斡旋数年。
    他吃亏的地方其一在于身子骨天生不行,从小没事就三病两痛,参汤不离口,二则亲政太晚,启用沈猎等一干能臣勇士的时间太晚。
    如若不然,凭他那腔子老谋深算的城府和沈猎这把快刀,扳倒易家父子兴许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虽说清黛并不清楚这个国家的最终结局,但起码现在,她还是希望自己老爹能够为宋祈器重,保的他们一家在接下来的十余年里安宁顺遂。
    随后,府上各房也都闻讯赶来,轮流安慰了她们母女俩一番,但丈夫一直不归,莫氏高悬不下的心就一直放不下来。
    夜来哄睡了硬是要留下陪自己的小女儿后,又战战兢兢地睁着眼睛守了一整夜,终于在次日清晨,等回了孟岸。
    男人眼下乌青深沉,神色却再平静不过,倒是和扑在他身上喜极而泣的莫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清黛得见父亲安然而归,自然也很欢喜,只不过父亲此时已经一手搂住了母亲,她掂量了下自己现在的身形体重以及父亲现在的单臂托举力,还是觉得没有给本就精疲力尽的他徒添负担的必要了。
    “好了,你男人这还没死呢,嚎丧都没你这般用力的。”
    终于,孟岸被莫氏哭得不耐烦了,身心俱疲的他现在需要的其实只是吃上两口热饭热菜,然后好好睡上一觉而已。
    好在清黛考虑到了这一点,已经让阿彩妈妈去准备了。
    孟岸进了家门便派人往各房兄长处报了平安,这会儿趁着他们还没一窝蜂地围到自家院子门前,正好有时间和她们母女俩安心坐下来用上一顿早饭。
    一边吃,他一边抽空与在给他和清黛布菜的莫氏讲:“我与柯老三一起被贬出京了,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左迁的明旨下来,这些日子你就不要闲着了,好好收拾收拾,备着随我北上吧。”
    他话音刚落,还在撕红糖馒头的清黛手上一滞,莫氏几乎敢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你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被贬就被贬了呢?!”
    孟岸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斜了老婆一眼:“在朝为官,升迁贬黜时常会有,别人都能被贬,我为何偏偏就不能?”
    “可是……”莫氏讶异得舌头打结,嘴巴几张几合,依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妻女此时此刻的震惊,继续对她们抛出了下一颗惊天巨雷:“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回华都,阿宝过不了几年就要议亲了,已是经不起北地寒风的摧残,是以这次我打算把阿宝留在京里,托付给二哥哥照拂。”
    “……啊?”这回便是清黛也忍不住了,这究竟算怎么回事?
    这时莫氏却突然捋顺了舌头,一拍筷子:“不行!我和阿宝哪都不去!”
    作者有话说:
    许愿,过年前能有50收~
    第29章
    莫氏的一声河东狮吼响彻威远侯府上空, 是这日清晨侯府上下所有人的独家定制起床号。
    短短一刻钟之内,三太太、六太太就穿戴整齐,在临泽苑里集结完毕, 随时准备着充当家庭潜火队。
    照黛姐俩赶着出门上学, 谁知一直到午后她们从南家回来,家里这场名为莫氏的火依然没能熄灭。
    清黛前脚刚踏入临泽苑的垂花门,便听见几房妯娌高低起伏的话音, 刚到花厅门口,一只蓝釉银扣葵瓣口的茶盏就碎在了她的脚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