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28页
    撕心裂肺的痛压在心口快要窒息,季北庭喘不过气来,只是死死地咬着牙,在快要昏过去时又是一痛毒辣的盐水从头顶浇下。
    “小季大人倒真是令萧某刮目相看。”萧凌好整以暇地瞧着额角青筋快要爆裂,又一声不吭的季北庭,又嗤,“只是不知,小季大人这样以笔为战之人,若是从此废了手,又当如何呢?”
    季北庭微阖眼,湿润的睫毛悬挂着血水,强压下身体的战栗,他扯了扯嘴角:“萧世子还是格局太小......这不,还有嘴呢?”
    “哦?”萧凌不怒反笑,“那看来这双手就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
    狱卒立马会意,上前取出拶夹套上了季北庭的十指。
    “先前只对此用过女犯,小季大人有幸作为第一个尝试的男子,倒也算荣幸。”
    语毕,拶夹左右收紧,季北庭倏得仰头,脖颈的青筋蔓延到额角,他的耳边能清晰的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
    萧凌摆了摆手示意停下,然后向前推出笔墨:“只要你肯画出镇北军布防图,这手倒是还可以留在你身上。”
    “这可真是令人......动心呢。”季北庭大口喘着气,额角冷汗不断冒出,随意扫视了眼那纸笔,又阖上了眼,“......那我先前所受的罪如何说?”
    如今的他们已到了穷途末路之际,外有镇北军虎视眈眈,内里供给严重不足,不说军火,就连粮食都已然快填不饱将士的肚子了。
    萧凌知道祁朔在和他耗时间,若非南平城本身有自己的机关阵法勉强相撑,现下早已成了阶下囚。
    只是他们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唯今之际只有突围一条路,可镇北军的驻防如同铜墙铁壁,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而所有希望都在眼前之人身上。
    他自是不愿真的将季北庭的双手废掉,为了大局,他当然懂得忍耐,否则在那日季北庭用那种眼神看江予沐时,便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你想如何?”萧凌问。
    季北庭笑了笑,扯动着乌青的嘴角,分明是被人桎梏的模样,却没有半分颓然。
    “我想......让你萧凌,哦不,现在应该叫裴昱辰——”
    “将我身上尝过的刑罚,双倍尝试一遍。”
    萧凌手掌倏然收紧,看着眼前笑得肆意的男人,胸口的火气瞬间冒起。
    他站起身,绕过桌案一拳猛地击向季北庭的腹部,一字一顿:“你别给我耍花样!”
    “咳咳......”口中涌出鲜血,季北庭咳了许久才缓过气来,“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他垂着眼皮,看着自己唇边的血滴落成串,好似自言自语:“......我不知你想争什么,但你爹,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萧凌眯起眼。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而看他这般从容,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了解他。”
    季北庭头斜靠着肩窝,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你只不过也是个被利用的,蠢货。”
    “你!”
    萧凌遽然掐上他的脖子,看见他后仰着睨视自己的无畏笑容,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副帅,副帅不好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道急切的呼唤。
    萧凌烦躁地斜了眼:“什么事?”
    侍卫大口喘气:“夫人,夫人她......她割腕自戕了!”
    “什么!”
    ......
    *
    梨花纱幔低垂在内室门口两侧,又因着男子快速脚步带起的风向上掀动。
    “予沐!”
    萧凌大步迈入,他撩开床幔瞧着面色苍白,右手腕覆盖了厚厚白纱的女子,满目急切。
    “......为什么要做傻事?”捧起她的手腕,萧凌心底的后怕翻涌,指尖都有些战栗。
    “我想见你。”江予沐失了血色的唇瓣开合,“季北庭他......”
    “够了!”听着前半句还眼前一亮的萧凌在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后立马变了脸色。
    他收紧指节,看着她眼尾泛红:“你就是为了他这样伤害自己?”
    “他是无辜的。”江予沐吃痛蹙眉,“是我偷的布防图。”
    “无辜?”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萧凌侧头大笑几声,“予沐你还是没明白,朝廷的人在我手上从来都没有无辜一说。”
    “我可以不计较你帮他偷布防图的事,但若你再在我面前提季北庭一个字——”
    萧凌咬牙一拳砸向身侧的床梁,霎时间引得床榻抖了几抖。
    “我便立马让他成为外面那些人口中的‘护国亡魂’之一!”
    胸口大肆起伏,他闭上眼顿了顿,又伸手摩挲过她吓到呆滞的侧脸:“而你,也别想再有什么自由。”
    说完这句话,萧凌径直起身未再停留一瞬。
    “从现在开始,夫人身边留四名婢子轮流看顾,若再有闪失,一并处刑!”
    江予沐愣神地瞧着他的背影,攥紧拳的手腕再次往外渗血,她好像没有看见。
    ......
    *
    季北庭要比他想象地更加难以对付,所有刑具走上几遭依旧翘不动他的嘴一丝缝隙,外面大军逼近,眼看着用不了多长时间祁朔便可破城。
    派出的暗探如同石沉大海,萧凌愈发坐不住。
    “副帅,王爷醒了。”
    就在他为此焦头烂额之际,忽有人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