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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过身,走向前屋,但马克追上了她,跳到她的前面,挡住了她出门的路。你想到哪儿去?他问道。
    我去找波玛,她说,两眼冒着怒火。我要同她呆在一起。
    去告诉她你不想同我一道离开这儿,是这样吧?
    对,她说,这正是我要做的。
    并且还要让她阻止她的兄弟并向全村发警报,你这小娼妇?所有安抚她的希望都没有了。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做?
    没有人会阻止你,没有人在乎你,去干你想干的事情吧,别理我。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她和门之问。你不能一个人离开这儿,他说。你要同我一起去那个沙滩。一旦我坐进独木舟走开了,我就放了你。我从来没想要你也上船,我只想要船,想要戏戏你。
    让开!
    不,妈的!
    她朝他冲去,想推开他,夺门出去。他死死顶住她,两手抓住她的肩膀,猛地向后推她。她摇摇晃晃站住脚,脸都气歪了,接着又想冲出去。他又一次阻挡了她,她的指甲抓向他的腮,深深划了下去。
    皮肤撕裂的痛疼使他叫了起来,他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她哭了,但继续在他脸上乱抓。他握紧右拳,用左手挡开她,一拳朝她脸上击去。这重重的一击打在她的脸颊上,打得她双脚离了地面,旋转着退向墙角。最后,她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倒,后脑勺碰到墙角的石头偶像上,发出一声脆响。
    霎时间,她躺在那儿,眼睛散漫地转动了两下便闭上了。她斜躺在地上,姿势就像庞贝遗址里发现的那些人体木乃伊。
    马克俯到她倒下的身体上,喘着气。当他吸足了气,便跪下来,低头凑近她的脸。她豪无知觉,但还微微出气。
    这就好,他想,她几个小时不会醒来,这个蠢货。还有足够时间,他得彻底摆脱她。他决定不再需要她本人了。他的照片作为海妖岛的证据足够了,他必须尽快动身到海滩去找船了。
    他迈动不稳的双脚,朝后屋走去。她在她床垫子上的样子给他的印象仍然很深刻,这使他感到高兴。他已经得到了他想从她那儿得到的一切,逃走的办法和一应物品。
    他迅速穿上短裤,开始穿衣服
    对克莱尔海登来说,这又是一个那种奇怪的夜晚,她处身于几乎完全没有什么变化的环境,可内心深处这种环境已经用她旧日的情景加以改装了。因为越来越经常地非法地把自己从克莱尔海登变成克莱尔埃默森,她就得回想克莱尔埃默森的生活曾是什么样子,而不是克莱尔海登的。那不是现实的生活,任何事情都不完全是原来的样子,但那是遥远的甚至温馨的。
    这样沉浸到过去;她自嘲为她的考古之夜;是不健康的,她在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废墟发掘后得出这个结论。没有什么书本或医生告诉她这样思旧不好,是她自己感到不好,因为这代表了对现实的某种逃避。这使她有一种负罪感,那么像母亲曾经加给她的那种负罪感。她的母亲曾常说,克莱尔,你要把头埋到书本里多长时间?对一个正在成长的女孩,做个书虫子是不健康的。你该少看点书。她总是顺从地离开她的心爱的世界到比较差劲的现实世界中来。母亲的声音又回响在她耳边,在太平洋的这个寂寞之夜,于是,她又把自己从那个好一点的世界里移出来,回到她必须面对的那个世界。
    她不去想早晨同马克的情景,那情景太令人厌恶,也不去想6、7个小时前同特呼拉的情景,那太倒霉了。整个晚上她所希望的是汤姆考特尼会路过这儿,他答应过会来的。那就会有真诚的交谈,其中有率直和宽慰,是一个更具吸引力的现实世界。她想告诉他一点关于马克的事情,告诉他关于她同特呼拉会面的全过程,此后,在她脑子里她的感情和位置也许会更有条理些。
    她回想着,事实上是汤姆提出要来拜访她。他知道她去见特呼拉,急于想知道他们交手的结果。他说他绝大部分晚上都很忙,他已答应带萨姆卡普维茨和莫德去参加一次同主事会成员一起的餐会,他想帮萨姆安排主事会召开一次判案会的场面,以便拍照。
    等着汤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晚了,她由于想到了母亲而萌发了给她写封信的念头。她们偶尔通通信,但自来到海妖岛克莱尔没给母亲写过一封信。
    这样,她在钢笔和信封纸上用去了午夜前的大部分剩余时问。她给母亲写了足足3页纸。写完这个,她又坚持给女友和结婚前认识的已婚夫妇写了几封信。她感到手有些酸痛的时候,刚好写完了这些突然想写的信,并匆匆写完信封。她在想是什么让她给母亲和老友写信。随后她明白了,他们都是克莱尔埃默森的人,是克莱尔埃默森向他们伸出手,为抗拒不久的将来重作单身而在她生活中复活他们。
    最后,已过午夜,她放弃了对汤姆的等待,这很令人失望,但还有明天。她决定现在就吃安眠药片,到脱完衣服的时候,她就会昏昏欲睡,不会想更多了。她还没去取药片,便听到附近场地上有人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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