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想替他还高利贷?”
刘颖超摊手:“为兄弟两肋chā刀。”
“还挺讲义气。”傅奕珩眯起眼睛,继续往深了问,“是他指使你的?或者换个词,他拜托你的?”
“没有。”刘颖超否认,“燃哥从来不跟我们开口。”
“真的?”
“真的。”
“他有找你诉苦抱怨过吗?以一种比较婉约隐晦的方式旁敲侧击……”
刘颖超尝出不对味儿来了,抬手打断傅奕珩的话,睁大眼睛:“傅老师你什么意思?”
傅奕珩往后靠到椅背上,神情严肃:“我是说你还小,很单纯,加上涉世未深,很多时候会被有心人利用。”
刘颖超听明白了,他腾地站起来,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还把椅子绊倒了,面上隐现薄怒:“您的话我听懂了,概括一下,不就是怀疑我是个傻bi被燃哥耍着当qiāng使么?告诉您,首先我不是傻bi,其次燃哥也不是这样的人。他当初自个儿妈躺床上等死,要筹手术费,要筹他妹的学费,难成这样砸锅卖铁,也没找我们这帮没良心的朋友张过口,宁愿低头去借高利贷,一天打几份工还不停地被催债,成天躲着熬着,就他妈为了八万块钱!是,我偷钱我不对,但我看不下去想帮他一把,这有错儿吗?难不成放着他走投无路才是对的?”
说到后来,这位混世大魔王实在情真意切,差点哭出来。
空气一度凝滞。
傅奕珩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有巨浪翻滚,他愣怔半晌,默默地拍了拍少年因委屈和激动而颤抖的肩膀,说:“你没错。错的是老师。老师不该妄自揣测你的朋友,我向你道歉。”
刘颖超长这么大,从没想过班主任还能给他道歉?顿时惊得眼珠子都能掉出来,他匆忙收敛了怒气,支支吾吾起来:“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怪您,我就是……”
“关于你那位姓魏的朋友。”傅奕珩冲他笑了笑,问,“你能帮老师联系他吗?就说找个时间出来碰个面,坐下来一起想想办法。”
刘颖超眨了眨隐泛水光的眼睛,顿悟了傅奕珩的好意,当场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魏燃打电话,连拨三次也没人接。
“怎么了?”
“没人接。”刘颖超急得挠头,“他太忙了,说是又找了份新兼职,晚上也在上班,我现在很少能联系上他。说不说得上话,都得看缘分。”
“没事,不急,总能联系上的。”
一个月的期限还剩好几天。
傅奕珩整理桌上的教案,让刘颖超上自习别玩手机注意点影响,回教室的时候让他顺便把批改好的练习册搬过去,跟同学们说一声明天上课要讲错题。把人当课代表使唤完,又坐着发起呆,指间飞快地转着笔。
这是傅老师从学生时代就有的毛病,好像想事情的时候不转笔,脑回路就会堵塞似的。
冬夜,少年双手揣兜缩着肩,坐在台阶上,寒风从露出后脖子的领口灌进他单薄的棉袄,他不自觉地打颤,笑着说穷途末路。
孤寂的身影不停地在眼前来回闪现,如同按下重播键的老式录像带,镜头就那么两三帧,没完没了地滚动播放。
啪嗒一声轻响,笔掉在桌上,傅奕珩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被无数聊天会话框压在最下面的花猫头像,点开。
对话停留在两千块已收钱的那条确认消息,再往上,就是泛善可陈的几句问候,精简到不能更简短。
头像里的那只花猫是真丑,打哈欠的时候露出尖尖的獠牙,能看见里面长着倒刺的粉红舌头,鼻头上脏兮兮的,胡子也一根长一根短,参差不齐,从花色到姿态,丑得特别独特。
傅奕珩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他有魏燃的联系方式,明明可以直接对话,为什么还要让刘颖超代为转达好意?
这种迂回别扭的方式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
没等他往细了琢磨,催人赴约的电话打了进来。
“傅老师该不会还在学校里磨蹭呢吧?”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爽朗大方,透着股吊儿郎当的气息,嘈杂的背景音里全是电音、鼓点和笑声,“老朋友的接风宴还缺席,不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