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下了,但你们无故外宿流连网吧打架斗殴,情节相当恶劣,违反校规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这人对外护短,关起门来该怎么罚还是得罚,不然你们也不长记xing。这样,从现在起,一直到这学期末,每节课课后擦黑板的重任就由你们四个包圆了。”
说完,没听到应答。
傅老师从试卷堆成的小山中抬起头来,发现四个大男生背着手勾着腰,埋头盯脚尖,脚尖蹭地板,模样别提有多乖顺了。
傅奕珩卷起嘴角,摘下眼镜拿眼镜腿儿敲敲桌面:“怎么不说话,对这个处罚有异议?有异议就提出来,刘颖超?”
“没!没异议!”刘颖超立正站好,小眼神不敢直视班主任,讪讪地挠挠头,“就是……就是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
他后边的兄弟从恍惚中回过神,戳戳隔壁的胳膊,从牙缝里挤出低低的声音:“哎cāo,居然罚得这么轻?我以为起码得把家长请来呢。咋回事儿,我是不是在做梦?”
傅奕珩听见了,哼笑:“这梦做得还挺真实的吧?睡了两节课了还没清醒?还是你们真心想请爸妈来喝茶?尤其是刘颖超同学的父亲啊,每天跟我打一通电话,表示很乐意配合老师的教育工作,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尽管说,回去他有的是办法。”
刘颖超原地抖了两下,啪叽一脚踩在后面兄弟的脚面上,后者嗷一嗓子捂住嘴,紧接着就被压着脖子鞠躬,刘同学的求生yu望很强,tiǎn狗当得很自如:“谢老师不杀之恩,402全体成员感恩戴德,以后一定把黑板擦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保证跟隔壁班老李的额头一样亮!”
“臭小子,你说什么我可听见了!”
李鼎从桌子底下探出头,他刚蹲着找资料,所以刘颖超没看见他,饱受脱发折磨的李老师表情逐渐失控,瞪眼睛抖眉毛:“小傅,这位同学叫什么?背后讽刺老师,拿老师的形象开玩笑,简直目无尊长!等等!有本事别跑,男子汉大丈夫,有胆子说没胆子认啊?”
傅奕珩捧着保温杯抿着嘴笑,李鼎飞来眼刀,伸手指着他鼻子:“都是被你给惯的!”
傅老师老神在在地劝他:“李老师啊,最近我的朋友圈有一款生发产品貌似很吃香……”
李鼎出离愤怒了:“傅老师!”
这之后,402男子天团消停了不少,上课打瞌睡睡得不那么沉了,没事儿也不怼老师了,作业虽然还是抄的但从笔迹来看抄得也还算用心了,就连各科老师找来抱怨投诉的频率都少了,傅奕珩很满意,忽生一种岁月静好的职业幸福感。
幸福的状态维持了大半个月,直到一次月假回校,刘颖超他爸跟傅奕珩jiāo流孩子的近况,提到刘颖超偷偷拿了他妈的卡想取钱,被他妈察觉之后,夫妻俩商量了一下,二话不说cāo起鸡毛掸子进行了一场激烈深刻的男女混合双打。
刘父在电话里唾沫横飞,把双打画面描述得生动形象,暴力血腥,直bi魔幻大片的3d效果。
周一上晚自习,傅奕珩想了想,没忍住,把刘颖超叫来办公室。
“你要钱做什么?”傅老师开门见山,“据我所知,你爸每个月往你饭卡里冲的钱够你在学校食堂和小卖部里吃成一个两百斤的大胖子。”
闻言,刘颖超先是摸了摸自己日益膨胀的肚子,然后懊恼地抱住头:“我爸又找你告状了是不?怎么屁大点的事儿他也要跟班主任汇报啊?我还有没有一点隐私权了?真是烦死了。”
傅奕珩没说话,等他一股脑儿地发完牢sāo,十指jiāo叉放在桌上:“你知道的,他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像他一样吃没学历的苦。”
少年脸色不好,梗着脖子没吭声,过了一会儿,他揉搓着手指解释:“饭卡里的钱再多,它变不了现,不到学期结束取不出来。”
果然。
傅奕珩往前倾了倾身子,重复一遍:“要钱做什么?”
刘颖超看了他一眼,垂着眼睑不说话。
不说话傅奕珩也能猜出来:“你偷家里的钱,是要给那天那个叫魏燃的男生对吧?”
刘颖超环抱双臂,微表情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