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它抱起,发现它变得好像又比以前重了不少。我吻在了小肚皮的头上,说:“hey,吃晚饭了吗?”
我嘟着嘴,眼神爱怜,“一看你就没吃。”我把它放下,去了周原房间,对小肚皮说:“你等着啊,我看看那个醉鬼什么个情况,完了再喂你。”
小肚皮还是摇着尾巴进来了,我打开了台灯,发现周原已经熟睡了,身上的衣服都没脱,倒是传来了一股臭袜子味。
我捏着鼻子,将他的鞋子扔了出去,又从房间里找出几件没有洗的衣服,一起将衣服和袜子扔洗衣机里洗了,之后我给小肚皮备了狗粮。
我进浴室洗了个澡,发现压力减少了不少,全身好像都得到了轻松。洗完澡倒是有些清醒,于是又去。书桌上摆放着那本《皮囊》,我将其收拾好了,放入了抽屉。
抽屉里面有一张照片不慎被我看见了,我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正是9月18日周原生日那天严晓明拿着单反相机拍摄的。那天好像我夹着一块r_ou_放进了周原的嘴里,周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而我眼里也是笑意深漫,只不过这张图片被修过,我脸上的那抹光芒好像变得更为艳烈了几分。
我微微一笑,将照片放回了抽屉,开始看起书来。到0点的时候我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准备回王妍的消息:【300多块钱,怎么了?我觉得250块钱还算好吧,也不算贵。】
王妍似乎一直都在盯着手机看,很快便回了我的消息:【你他妈的现在才回老子的消息吗?老子有问题问你你他妈的都不回的吗?】
我心想这个姑娘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脾气突然之间变得那么暴躁?因为放在平时我觉得她是一个比较文静的女孩子,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对我大肆宣骂。
即使很多女生都说这人神经有问题,平时我没看出来,这人成天都是安安静静地学习,我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难道现在暴露了真身?
于是我回复:【姐,你看看现在还有多少天考研。难道我得一直看着手机就为了回复你的消息吗?】
王妍却没有继续跟我纠缠这个话题,又开始发起了神经来:【老子还是250块钱买了那个贱人的书!】
我心想你到底买了没买关我屁事?你跑我这里来嚷嚷个屁啊?
反正我就当她放了个屁。我每天学习那么累,完了之后我不是跑到你面前来被你骂被你出气的那个人。
我去了周原的卧室,发现里面烟雾缭绕。我打开了灯,发现周肚皮正在抽着一根雪茄。
我骂道:“你他妈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周原被突然的亮光闪得立马捂住了眼睛,说:“原来你在啊,我不是叫你别来了吗?这么晚了,而且外边那么冷。”
“你以为我放心?”我去抢过了他手中的雪茄,抽了一口,将其灭了。
他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上床。我顺了他,上床之后,他睡在了我的怀里。
“老婆,我困,把灯关了吧。”
房间的开关其实很方便,进门的时候门边有个开关,床头有个开关。我身子稍稍一倾斜,按下了开关,却打开了台灯。
我低下头,摸着他的头发,说:“你睡吧,明儿还上班呢,现在也不早了。”
周原没有说话,双手抱着我的腰,睡在了我的肚子上,好似很安逸。我低下头打量他,摸着他的脸,如刺一般的胡须刺在我的皮肤上,我立马缩了缩。
我的手机继续振动着,我拿来打开了,发现王妍给我发了好几十条消息,每一条消息都是如此地触目惊心。
【你他妈的又不理老子了?你以为老子乐意搭理你吗?你他妈的平时不是挺能聊天的吗?今天他妈的怎么就成哑巴了?你算什么东西?你算老几?老子凭什么要问你 !】
我气得恨不得马上过去将这个女人一巴掌甩死!
之后她又发来一则消息:【今晚请把我跟你说的话都忘掉吧。 】
我:【……】
之后她又开始骂了起来,一发就是好几十条消息,都是骂我的。
我当时还在想,如果这女人没有发那条叫我忘了今晚她所说的话的那条消息的话,我早就把她拉黑了,明天准能跟她面对面撕一场逼。我现在还在愁我考研的压力没地方释放呢!
我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今晚在发什么神经,但无论怎样我都觉得你生活上或者考研的期间遇见的压力不应该发泄到我的身上来!
于是我把手机扔了,抱着周原睡觉了。
第二天我遇见了一件非常让我痛苦的事情,这件事好像深深地打击了我,让我找不到自我,找不到方向。
我有一个姑父,现在在东莞。我一直都看他很不爽,他其实也看我全家不爽,但据我所知,我父母是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的,我不知道为何他就是看我全家都不爽。
他四十多了,高中毕业,年轻的时候还当过老师。那个时候的高中生其实已经很稀奇了,所以他那时候才如此吃香,我姑姑就看上了他。
表面光鲜,在别人的嘴里也是温儒尔雅,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知识分子一个,实则是个道貌岸然的跳梁小丑。他这种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你面前把你捧上天,在你背后把你说成孙子。
我们家族好久都没出过知识分子了,我也算是“其中一个”。我上大学后他开始眼红,处处挑我的错,就好像是j-i蛋里挑骨头,唱衰我整个家族,在我背后说我学的专业没什么用,没啥出息。可是在我面前的时候说我好有出息,叫我表妹一定要向我学习。
这些事情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就过去了。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绝对事不能忍的。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他很久都没有跟我爸妈联系了,偶尔也来个嘘寒问暖,假诚意关心关心我爸妈最近的状况,有时候也问问我的情况。但是由于他换了手机没有我爸妈的手机号码的缘故,于是跑来问我。他看了看我的微信网名:不考上研究僧不改名。于是要了手机号码之后,他便发语音问我:“你考研?”
我回:“是的。”
我姑父于是y-in阳怪气地说:“别考了,考上了也没什么用,而且就算j-i坚持到了最后,你还是考不上。你的本科不是很好,你拼得过那些985和211院校的学生?”
我看了这条消息之后我哭了,一气之下将我姑父拉黑,手机号码也拉了黑。
因为当时我正在纠结能不能考上的问题,最近压力出奇地大,我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堆积如山的资料要我去背,我背了之后又看着那些资料,感觉信心受挫,心里也甚是劳累。
这个时候的我一般都是最为脆弱的,根本承受不起任何的打击,我怕稍有的重负就好像压死马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好像坠落了悲痛的深渊,一下子冲到了楼梯口,旁人见了我之后吓了一跳。
此时已经是6号的晚上了,晚风呼呼,似卷动的浪潮,浪潮中的我漂浮不定,似乎被那强大的力量撕扯,一瞬间千疮百孔散落成渣。
我发了疯似地跑到了图书馆前,此时没有人在图书馆前面逗留,因为外边的空气实在是太寒冷。
刀割般的脸,刀绞般的心。
我趴在一张石凳上,大哭了起来,但是我是没有哭声的。
我已经泣不成声,更确切地说,是无力成声。
为什么我努力奋斗了这么久,在别人的嘴里却成了炮灰?为什么我努力的一切,却得不到别人的祝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
我家里对你这么好,我也没惹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我继续往下走去,一级一级的阶梯,心跳一次又一次,始终不能平静。我此时很想要呐喊,然而我不能。
我泪流满面,最后渐渐被风干,却又有新的泪水源源不断自眼眶涌现出来。
路上偶有人走过,他们走过时会看看坐在路边的我,我继而羞愧地将头埋在了我的臂弯。
我很冷,冷得全身冰凉,全身好似都没有了知觉,因为我现在只穿了两件衣服,里面是一件夏天穿的短袖,外边是一件毛衣。
我也不会回去添加衣物,因为我现在心思根本不在保暖上。我抽泣着,时而看着亮黄的灯光,在朦胧的眼里也变得漫漶了起来。
我找不到人倾诉,也没有人安慰我。但是我却好像希望这样,因为很多时候流泪我都时常把泪水默默地流,不让任何人发现。就算有人跑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会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当董威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淌,我也不知道缘故,反正我就是无法将其止住。
也许人真正地到了伤心的时候,是自己无法控制的。
那时候八点钟都不到,董威背着馆里面出来了。他好像有个习惯,吃饭去得很晚,因他讨厌吃饭这么享受的时光却要用排那么长的队的代价去换取。
他看见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阿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我连忙擦了擦泪水,哽咽着说:“没有,真的没有。”
“兄弟,我眼睛好使,你脸上的是什么东西脚趾头都能想得明白,你还能骗得了我?”
我对着天,强忍着泪水,说:“我真的没有。”
可是刚说完这句话,我的泪水又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我真的很痛苦,一想到我的前程在别人的口中说得那么轻薄,那么没有用处,那么难以触及,我的努力是那么一文不值,我就很伤心很伤心。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压力大,来,站起来会好受点,别坐着。天哪,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说着把我扶了起来,把背包放下,解下了衣服给我披上,又背上书包后,搭着我的肩膀,说:“我送你回宿舍,回去睡一觉就没事儿了。看你曾经那么坚强的,怎么今天哭成这样?”
我还是没有说话,但是我不想回宿舍,因为我怕更多人知道我这个样子。于是叫董威带我去一个人少一点的地方,让我先静一静,但是我不想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告诉董威。
他带着我去了树林子边的长椅上,不远处便是校门。这里的行人还是比较少的,而且四面有些黑暗,可能根本看不到我和董威二人。
我的泪水还在流淌,冷风中我的脸好像敷了薄幕的沁凉,在凉风中变得冰凉。
“好了好了别哭了。”董威突然搂过了我,说:“兄弟给你一个拥抱,怎么现在跟个小姑娘似的?我看你平时挺坚强的啊,为什么今天突然崩溃了呢?你想想前几天是怎么安慰林雪可的,你也这么安慰一下自己。也不要想考不上还是考得上,现在还没考,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没有拒绝,将脸埋在了董威的怀里。他怀中有一种香水味,虽然我有点不喜欢这种香水的味道,有点让人头晕,但是我仍旧没有离开这个怀抱。
四周无人,就这么让我哭一顿吧。
“阿哲,你们……”
我的泪水好像已经染s-hi了董威的围巾,突然之间我听到了周原的声音。
我立马从董威怀里惊了起来。
☆、2017/12/06
周原跟前天晚上一样, 背着一个包里面并不是很饱满, 可以猜得出来,里面就仅仅只有一本书而已。
他看着我的董威的怀里, 脸色好似发白, 但是灯光下却被照得亮黄。
总之,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离开了董威的怀抱,董威好似也认出他来, 因为周原有时候也去我们宿舍, 大抵也能从林韵杰他们口中得知我与周原的“关系”。
董威脸上有些尴尬, 笑了笑, 低下头思忖一会儿,于是干脆站起身, 说:“阿哲他表哥是吧?你好。阿哲崩溃了, 哭得不成样,你……别误会阿哲的性向, 他是直男。”
我:“……”
周原:“……”
“他哭得不成样子,我给了他一个兄弟的怀抱,你别误会,我也是直男。”
我:“ ……”
周原:“……”
周原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的出现倒是让我泪水少了不少, 可是每当我想起我姑父方才说的话,我又开始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为何我突然之间会变得那么脆弱。
终于,周原动了动。卸下了背上的背包, 朝我走了来。
董威见此,低头对我说:“我先走吧?你表哥来了,他应该可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