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此刻家中无人,一片难得的安静。
婠婠早起时会喝些蜂蜜水,是以家中备了大罐的蜜。她找了只合适的容器来,与蜜罐和珍珠粉一齐摆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又找出把长柄银匙,舀了些蜂蜜和珍珠粉进去搅拌。
第一次尝试这种方法,婠婠掌握不好比例,总觉得蜂蜜似乎是搁的太多。这也不算什么问题,蜂蜜多了再多加珍珠粉就是。
婠婠抓起一小把珍珠粉投进容器中,再次的搅拌起来。片刻后,那粘滞手感和几成膏状的状态令她觉得,这次珍珠粉又多了。
于是这般蜜多了搁粉,粉多了搁蜜,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终于弄出了种令婠婠满意状态。只是先前寻得容器已然放不下了,改换了只小瓷盆。
这一番折腾自然又是一身的汗。
婠婠翻出墙去,催热水铺子来送热水,顺便将挂在门外的锁开了,另在里侧上栓。
还未用暮食,婠婠便先兑了一盆温水简单的冲了冲凉。洗去了那一身黏腻,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连心情都跟着舒服起来。
婠婠拿着把素纱团扇,坐在石桌前检查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日头完全的没下地平线去,天色还没有全黑。偶然一阵晚风吹过,带来些许的凉爽之意。
婠婠轻摇着小扇,慢慢的搅动长匙,将小盆中的蜂蜜和珍珠粉搅的更加均匀。
院门忽然被轻轻的叩响。
婠婠微感诧异。凤寒和夜远朝都是喜欢翻墙的主儿,那些饭食铺子、热水铺子的伙计在敲过三声之后,皆会高声的报出自家铺号来。这阵敲门声就只是敲门声,明显不是哪家铺子的伙计。
婠婠起身来拉开门,却见是霍彦霖。
他身上的衣衫还是那件,手中的包裹却换成了一筐瓜果糕点。
乍见到婠婠这一身慵懒的装扮,霍彦霖很是愣了愣,而后回神施礼道:“叨扰女侠。方才小生向邻居大婶打听过,这才寻到女侠府上。”
他将那一筐瓜果糕点捧在双手间向前一送,又道:“小生囊中羞涩,只备的起这一份薄礼,还请女侠勿要见嫌。”
送上门来的礼物,岂有不要之理?
婠婠伸手欲拿时又顿住了,“你没什么事情求我办罢?”
霍彦霖一怔,随即笑道:“谨表谢意。怎敢叨烦女侠什么。”
婠婠点点头。第一次见到此人时,她是将明月刀挂在腰间的,他未必就不知晓自己的身份。不过他现在无事相求,她收下这谢礼就不算有受贿之嫌。
婠婠伸手过去接篮子。霍彦霖便松开了手,抬手起来时,指尖不小心擦到了她的手背。
他当即涨红了一张脸,竟是慌张非常,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致歉道:“小、小生失礼。我、我不是...不是有意冒犯...”
婠婠将篮子放在地上,满眼狐疑的瞧着他。
在满城男人都躲她的情况下,这位见了她居然不躲也不闪,不止不躲不闪还要往前凑。短短的时间内,又是几次的遇到他。
怎么都觉其中透着抹可疑的气味儿。
只是又找不到因由。
倘若是有人要针对她,那也该派个孔武有力的刺客来,派这么个白斩鸡有什么用呢?
婠婠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她觉得自己有可能想复杂了。也许这白斩鸡背后并没有什么人,一切就只是巧合。
想到此处时,婠婠注意到霍彦霖的姿态有些窘。这种窘很特别,竟能从中感受到些诱惑之意。
虽然那诱惑之意是属于小受系的,但那也是表达了诱惑的意思。
婠婠“嘶”了一声,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关键,脱口问道:“你莫不是想傍我?”
☆、第四百章 咯嚓一声脆响
话音落下,霍彦霖面上更是一片烧红,心思却是冷静的飞转如疾轮。
婠婠的反应令他觉得太过意外,一时之间他难能决定出该要如何做才是最有利的。
短短的几个瞬间里,他心思飞转、主意不定着,婠婠的心思却只转了一下。她想道这色魔的名声她是甩不脱的了,既甩不脱那就好生的利用一下。
如今,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再提迎她入宫之事,只是难免他们会退而求其次的绑一桩别的姻缘在她身上。纵是有凤寒这面挡箭牌,但她总觉的与其等人家出了招再去挡,不如直接卸去他们的招数。
只要再添些猛料,将那色魔名声催化到令人觉得将谁配予她便是害谁的地步。到那时,便能少了许多的麻烦。
想到此处,婠婠搓了搓手,再次的看了霍彦霖一眼。
管他到底是存心勾搭还是无辜,送来门的机会没理由放过。
婠婠当即伸手捏住了霍彦霖的下巴,挑眉道:“模样倒是生的不错。”
她再一次的做出了意外的举动,霍彦霖愈发不知要如何反应。
按说他该推开,或是慌慌张张的离去或是义正言辞的斥责说教。但他不能够确定她对他的兴趣有几分。若他选择慌张离去,她可会不会去主动的寻自己。若他选择义正言辞的斥责说教,可会不会挨上一顿痛揍。
他能确定的是,她做出这番举止是对自己生了兴趣的。只要顺手推舟,自己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第一步,且比预算的时间还要少。
只是这天下间,易得的事物总是不会被珍惜。若不能在她那里占据到一定的分量,这一步不如不迈。
霍彦霖暗一咬牙,做出了一个麻烦耗时却稳妥周全的决定。他还是选择慌张离去,倘她不去主动寻他,他再设计些巧合出现便是。如此留给她的印象反会更深。
心中有了主意,霍彦霖便欲偏头挣开。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第三个令他的意外的事件出现了。
就在方才,他面上错愕呆愣心中飞快的拿主意时,婠婠用余光发现了一片衣角。那片衣角藏在巷口的墙后,随着晚风扬起了那么一下才露了出来。
隐约觉得那衣角有些像凤寒的,婠婠便将视线转了过去。
果然,凤寒的半张脸从墙后面露了出来。眼神里满是捉奸的意味儿。
比起她的眼神,婠婠更加关注的是她扶着墙的手。那只手里正抓着根熟悉无比的竹管笔。
婠婠不怕凤寒会如何,亦是没那惧外的毛病。只是想起凤卿城那角度莫名又难以应付的醋意...万一凤寒那货真的去打小报告...
婠婠的心情立是一紧张,手指也跟着一紧。
便是这个时刻了。
霍彦霖正欲挣脱,婠婠的手恰在一紧。
“咯嚓”一声脆响碎裂在这微微的晚风中。紧跟着,又响起了半声凄惨的痛嚎。之所以是半声,是因为凤寒已然飞掠过来将霍彦霖的嘴巴给捂住了。
这座宅子他住的挺舒服,不想因为此事生出什么风波,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