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呀?看他捧花,我觉得18岁的少女心要活了!”
但温烟知道,田冉并不喜欢姐弟恋。
她笑了笑,没搭话。
说话间,那人还真来了。
温烟收回眼看手机,可田冉使劲拽她的衣角雀跃问:“是这个吗?是这个吗?比屏幕上好像还要好看。”
“嗯。”
温景霁听到田冉的话,笑了笑,跟她说:“到了他这,你就会觉得造物主偏心,有些就是皮囊好、不学习还第一名。”
“你们高中同学啊?”田冉转向温景霁。
“嗯,对。”温景霁点头。
全程,温烟都没有参与话题。
他插空坐进卡座里,离她三人远的位置,叫了杯没酒精的冰饮。
林渊拎着酒杯底喝空了笑他:“你不喝酒,来什么酒吧?”
邵嘉凛来来回回打着打火机的滑石,不答话。
场子里又热闹起来,聊着事业、金钱和感情。
温烟瞧着盘子中央欣赏的那款由红到蓝的鸡尾酒好看,她伸手去拿。
被人抢了先,放到她跟前。
垂下的眸子能看到那只薄茧的手,她认得。
戴着那块仅一只的表。
“你少喝点,”身边穆迟在劝她。
“嗯,”她应了声,还是端杯起来全干掉。
忽地,田冉大着胆子从温烟旁边冒出头来,偏着头问邵嘉凛:“帅哥,你后来追人追到了吗?”
大抵是酒精作用头脑发昏了,田冉胆子比平时大太多。
温烟蹙眉把田冉挡回去,替她解释:“她看了个视频,你在买花。”
“哦,还在努力。”他也不忌惮这个话题,当着大家的面就答。
“你也有追不上的人吗?”田冉问。
“有啊,”他看着贴在穆迟身边的人回答:“把她弄丢太久了。”
在场的人都以为他在礼貌盯着田冉回话,好事的几人都在低语这说的是谁。
只有温烟,抬手又端了杯喝下。
现在,这又算什么呢?
“那你打算怎么追?”穆迟挑衅地问。
邵嘉凛挑眉,状似无奈:“唯物主义看来不好使了。”
“所以?”
“所以,我去潭哲寺。我去求菩萨保佑,让她喜欢我。”
求菩萨保佑,让温烟喜欢我。
温烟眼眶一酸。
潭哲寺的名字再起,她想起年少时初听闻他命途多舛,急急地跪在佛祖前一遍遍虔诚祈愿。
许他长命百岁。
许他一世安虞。
许他能喜欢她。
现在,轮到他了。
“那佛祖要是不听你的呢?”
“不听的话,就落发出家吧。”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
温烟不想听懂,她起身对穆迟说:“让一让,我想去中间跳舞。”
她离席了。
沙发空了一角。
她不领情。
邵嘉凛低头摸口袋,掏出支烟来。
盯着晃走的那截不及一握的腰。
她真的挤进舞池。
林渊把好戏尽收眼底,偏身替他点上烟问:“兄弟,你跟我说说,为什么念念不忘?”
为什么念念不忘。
他在海拔四千米的边陲雪山上,常常想起从前。
早起的时候,怀里有人。
傍晚的时候,她会为了一斤鱼贵三毛便宜两块的和摊主砍价。
落幕后的夜色里,她窝在沙发上一会数落他开车太莽撞,一会赖着要他尝她做的汤羹。
心脏不会再只因为短暂的性命攸关的刺激而觉得自己还活着。
跟她在一块,他恍惚觉得自己也有家。
弄丢那几年,不是没有去找过。BaN
在母亲成漪去世的那段时间,他终于有机会动身了。
此前,他连那片雪山都不被允许不去。
在飞往英国的跨过航班上,他想了很多。
此前的十几年的认知里,他一直觉得自己父亲虽然混蛋点,但好歹母亲成漪心里有他。
成漪对儿子宠溺、爱护,也教他做有担当的男人。
争取来抚养权的成漪对儿子还说,要是他不喜欢她的新男朋友,她就这辈子不会结婚。
他信了,但也希望母亲获得幸福。
可后来,一夕之间母亲出了国,成漪把他扔给了父亲,一个组了新家庭,有了新小孩的父亲。
很显然,新家庭是个稳固的三角形,并不欢迎他。
他以为只是呆一个暑假。
可暑假后,成漪没有来接他。
她给他打了个跨洋电话,跟他说:“对不起,嘉凛。妈妈找到了幸福,要结婚了。”
怎么办呢。
祝福的话好像说不出口,因为他被毫无预兆的彻底抛弃了。
成漪不要他。
父亲也不要他。
自此,他很少再见到他的母亲。
也一点点去消化并坚定没有什么样的情感能长存这件事。
包括父母的爱。
也深信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青春期里,他变得叛逆和冷漠,成了不婚和不恋主义者,觉得自己不能给人长久的幸福。
直到遇到温烟。
然后把她弄丢了。
他打电话给温景霁,想去问她的新电话。
温景霁跟他说,她妹妹现在功课很好,有了新朋友,过得很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