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乏地很,想补个觉。
忽地想起这个饭盒。
浪费可耻。
温烟朝田冉摆摆手,说自己有饭,改天一起。
她掀开层层叠叠的保温袋,一个粉色的饭盒。
是日式的做法,咖喱肥牛,上面窝了一颗溏心蛋。
没想到,他们食堂连咖喱饭都有,比他们医院可强多了。
她喜欢吃八分熟的蛋。
正对胃口的温烟把蛋和肥牛搅拌了下,一口口吃下去。
午餐的时候,温烟随手开手机刷着视频。
从视频里,知道了出院那人的动向。
昨天还躺在病床上,一早又去救命去了。
温烟知道他一直有点英雄主义。
现在这行当,真是太适合他了。
视频中,他一身制服指着挡在消防通道的车在镜头里发脾气:“谁家的车他妈的挡在这儿?”
温烟听得不禁笑出声,都太久没听见他骂人了。
明知道电视台在播,也敢这么说。
那天温景霁攒局喝酒,她听说邵嘉凛本来要被调进省总队,最近忽然又不去了。
他这性子,好像也不太适合去总队。
温烟切了视频,搜了个脱口秀来看。
她又塞了口肥牛,饭菜的卖相还行。
但味道,只能勉强6分。
温烟那日还笑话温景霁约在KTV真老土,温景霁很不服气。
偏又找了一晚组了酒局。
出来玩,无所谓什么由头。
温景霁让她也带朋友。
温烟扫了眼为情所困的田冉,打算带上她。
田冉终于找到了小时候暗恋的人,拨过电话去,说不记得她了。
哥哥朋友那么多,各个都是青年才俊,搞不好,田冉新的姻缘就在这里。
林渊简直是做了温烟的专属司机。
他再次顺道接了这两人去酒吧。
有温烟的同事在,林渊依然敢打趣:“温大夫还是上次那条吊带性感些。这条过于普通了。”
黑色的,乏味。
田冉一脸了然地朝温烟挤眉弄眼。
都什么和什么!
温烟不理她。
酒吧里坐了一圈人,大多还是上次那些朋友。
林渊硬拉着温烟坐他身边的当口,温景霁四两拨千斤地把妹妹叫过去,安排在穆迟身边。
田冉凑过去坐边上,艳羡地说:“你们这圈子,看起来就很贵气。”
温烟皮笑肉不笑:“三五年前,都还不及你。”
今天邵嘉凛也没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受挫不再来了。
倒是温景霁提起他:“听说嘉凛被蛇咬了?”
“对,一尾小毒蛇,在市区咬的,”林渊扫了眼温烟,笑呵呵地说:“大抵是做了什么坏事,报应了。”
“也就再玩两年,回头家里的担子不还得他挑,又不赚钱的活计这么玩命干嘛?”
“那他怎么还说要来,”温景霁蹙眉:“被蛇咬了我理解和打狂犬疫苗差不多,不能喝酒。对吧,糖糖?”
忽然被点名的温医生,点点头:“啊,对。”
“是谁啊?”田冉好奇地凑到温烟耳边问:“你们朋友也被蛇咬了?咱们医院好像最近收了个帅哥,被蛇咬了。”
田冉听说急诊收治了个帅哥,青天白日中蛇毒。
“是那个病人,我哥哥的朋友,”温烟解释。
“啊!”田冉边掏手机边雀跃地问:“温大夫,是这个吗?”
是那天他在视频里指责车辆挡消防通道的画面。
没成想,他出任务时被电视台抓到的片段被网友们捕捉到,大家挖掘帅哥的心有些许急迫和热烈。
温烟客气点头:“嗯,是他。”
现在路人走红的例子很多,很快也会消失匿迹。
温烟对这个话题也没太关注。
“卧槽,真是他啊,火的不行,这图全网疯传了。”田冉喋喋不休。
温烟抿了口酒当没听见。
忽地,田冉又边滑了视频边摇头:“可惜好像不是单身了。一会我能替大家确认下吗?”
“嗯?”温烟有了点反应。
“你看啊,”田冉又把屏幕举过来。
画面里,熙熙攘攘的街道。
邵嘉凛在单位门口碰到个用小三轮卖花的花车。
新漆的蓝色小车,车筐铺着棕色格子布。
小车里满满的鲜花,在阳光下摇曳,让人恍惚遇见了春。
他略迟疑,直直走过去挑选。
路人认出他,掏出手机怼着他拍。
邵嘉凛注意到镜头,回了下头。
拍视频的人干脆朝他问:“帅哥,送谁的啊?”
他回头挑了把粉玫瑰捧在手里,把钱给了老板。
又转回来,对着镜头,眉目温和像掺了阳光。
他答了四个字。
“漂亮姑娘。”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
他少年意气,也有折花的浪漫。
这一幕,让无数人心醉、也让无数人心碎。
温烟抽回视线,想起早上李格非要送她的那束花。
说什么朋友送的,他花粉过敏只想转送温医生的烂话,她竟然都信了。
温烟抄起桌上的酒杯,灌了口酒。
“你不用问了,他单身。”温烟怕田冉真的当众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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