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庆幸是跟袁在途出来做任务,虽然袁在途的表情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但是他好歹不会说些垃圾话,如果是其他师兄弟,肯定会说“凭着他的脸蛋和小身板应该去当侍妾”这种垃圾话。
易冷这次易容成贫苦而面色发黄的少年,木木讷讷的,成为了大少院子里的三等跑腿小厮,必要时,是不能到大少爷面前去凑的,只是负责跑腿传东西以及传话。
而袁在途目前也只是阮老爷的侍卫,似乎还只是外围的,但阮老爷对他很欣赏,假以时日定能升为贴身侍卫,有几次跑腿易冷见到了易容的袁在途,两人都假装不认识。
足足有半月余,易冷都真正地没见过这位大少爷,大部分时间这位阮大少爷是待在书房的,似乎是个书痴,但易冷又想起这位阮大少爷听说是个半瞎子,眼神不好也能看这么久的书吗?
终于,他知道了真相。
在一天午后,易冷在替人在院里洒扫时,有人站在屋檐下喊他,是大少爷身边的贴身丫鬟。
“听说你识字?”
易冷进府的假身份确实有说这个,于是他遵循人设地愣愣点头,也不问,只是有点迷茫地看着丫鬟。
丫鬟进了书房,随后出来喊着他进去。
这是易冷第一次真正见到阮大少爷,易冷呆头呆脑地手里还拿着把扫把灰头土脸。
屋里四方的窗户大开,光亮充满地整间书房,几面书柜,整整齐齐,在方桌旁坐着个人,无声无息,似乎跟光亮隔绝开来,安静地似乎不存在,他看向易冷的方向,有些浅的灰色眸子有些朦胧,眸子里有着不真实,唇边却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整个人缥缈得宛如在仙境中的谪仙。
原来阮大少爷的眼睛是真的不好,似乎没有全瞎,但是看人朦朦胧胧的,意外地添了种迷醉,是以他看书的时候会很不方便,以前还好,现在眼睛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不行,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念书,但是原本念书的人这段时间有事来不了,刚好就让识字又近的易冷帮他念书。
“可以吗?”阮大少爷凝视着他,居然出口征询他的意见,眼里宛如江南烟雨般迷醉。
易冷总觉得这阮大少爷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想着该不会是原身的记忆吧。
“少爷说笑了……”易冷立即低头,装作紧张抓了抓衣服,又摸摸手里的扫把,扮演人设,声音逐渐低下“少……少爷不嫌弃……就好……”
阮大少爷轻轻笑下,唇角微勾,浅浅轻轻,让易冷也不禁暗自感叹,千万别被祁羽声这变/态看到,要不然阮大少你的菊/花就要不保了知道吗?
第7章 念书
跟祁羽声的书房不一样,那厮书柜上还会摆着各种历史悠久的小黄文跟一些特别正经的书摆在一起,看起来就是有辱斯文和脑子有病的感觉。而阮大少爷的书房很整洁,书大多是些与他气质相符的风雅书籍,书籍按照某种规律摆放着,是个很讲究的斯文人。
阮大少爷让他念的是一本记录天下奇闻异事的书,易冷看了下书名,挺简洁明了,直接就是《异趣》。
翻开书后,易冷在脑子快速思考自己该怎么念,假身份是个家里落魄的穷秀才的孙子,那么他是磕磕巴巴地念,还是缺字漏字地念?
好在书写得不是太过深奥,原身也是识字的,易冷有着记忆,这里有的字就跟简体字差不多,原书作者也是够了。
“……村东有一人,自幼力大无穷,其名甚是风牙,唤做方丈,一日,有人在门外呼:“方丈,方丈,女昨日何事打我……”
阮大少爷沉默,忽然出声,“风牙?”
易冷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挠挠头,小声说:“大少爷……我……我不认识这个字……我书读的少……”
阮大少爷没有责怪,反而和善纠正他:“这应该是风雅才对,你记住了。”
易冷应下,“好的,大少爷。”
阮大少爷又提出疑问:“为何他要的名字被取作方丈?莫非他日后出家了?”
“不是的大少爷,他日后是要插/小猪的。”
这下阮大少爷眸子有些恍惚了,“插……插/小猪……”,沉吟片刻,他缓缓道:“……是杀猪吧……”
易冷心里为阮大少默哀,但没有一丝愧疚,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字是连在一起的啊。大少爷好厉害。”
如此类推,阮大少爷说:“他应该是叫方文,不是方丈。”
易冷呆呆地点头,继续:“为什么他要打人?因为被识破是女的了?”
阮大少:“……”
“那应该是“汝”字,至于打人……你应该认错了,那是“找”字……”
出乎易冷意料,这个阮大少爷脾气也太好了,只是微叹一声,继续让他念下去。
“……林蛋大几日未曾进食,当即剁下龟/头熬汤,随即香气四溢令人胃口大开……”
阮大少爷脸色一变,让易冷急忙停下来,易冷抬头装作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阮大少爷居然想要扶额,声音也有些虚弱了,“小木……你应该又念错了……那应该是“鱼头”才对……”随即又想起“林蛋大”这种诡异的名字,似乎刚刚也有把字拆开来读的经验,他有点头疼,“……那应该是楚中天吧……”
小木是易冷的假身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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