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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微晨想了想:“爸爸,妈妈。”
    祝微星问:“你想他们吗?”
    祝微晨摇头,脸上竟闪过恐惧:“打人,他们,打来打去,打我,打你。”
    祝微星惊讶:“奶奶呢?”
    他想问这不似善茬的夫妇对奶奶是什么态度,祝微晨大概理解成他关心奶奶是不是也想父母。
    祝微晨肯定的摇头。
    “奶奶不想,奶奶说他有我。”
    顿了下又道:“现在说,还有你,你在。”
    站在灶前的祝微星一怔,低下头去,半晌才转过身,眼睛隐隐发红。
    他对哥哥郑重点头。
    “对,有我,我一直在。”
    没多时,奶奶上楼了,祝家开了饭。
    祝微星看到老人今晚包了汤圆,白白滚滚,浮了一锅。
    祝微晨似还惦记昨夜剩菜,想去吃那个。奶奶阻了他,端一碗到他面前。
    “冬至吃汤圆。”奶奶说,又推一碗到祝微星面前,“一家人,团团圆圆。”
    祝微晨喜欢汤圆,很快接受,乐颠颠动筷。
    祝微星则瞧着那碗,良久才低低重复了一遍:“团团圆圆……一家人。”
    汤圆是豆沙馅,劲道香甜,祝微星吃不多糯米料,撑胃,但也硬塞了七个下肚,堵得胸口热热暖暖。
    饭后,他给洗了碗。
    哥哥在客厅看电视,祝微星回了房间,坐在桌前掏出了那张黄纸看,看了会儿将它压在书下。
    对面开着灯,有个人面朝下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像死了。
    祝微星取出笛子擦拭。
    一道踢踹声传来。
    祝微星擦拭笛头。
    一道椅子擦地声传来。
    祝微星擦拭笛身。
    一道摔打声传来。
    祝微星擦拭笛尾。
    一道狗吠声传来。
    祝微星抬头看了过去。
    对上姜翼山雨欲来一张脸。
    祝微星内心毫无波澜:“你干嘛?”
    把狗揉得嘤嘤叫的姜翼:“你不怕我死了?”
    祝微星莫名:“我知道你活着。”哪有人死了手指还在屏幕上滑动悄悄打游戏的。
    “嘁。”姜翼生气,又趴了回去。
    “你不舒服?”都这种氛围了,祝微星自然要礼貌询问。
    谁知姜翼说:“我饿。”
    祝微星:“……”
    饿了这手和脚,脑和嘴是长着做什么的呢?
    “家里没吃的?叫外卖?出去吃?”
    姜翼无比理直气壮:“懒得走,懒得叫,懒得做。”
    祝微星很想说我也懒得理你。
    但出于欠对方太多人情的考量,不能坐视不理,思考两秒,祝微星走了出去,没一会儿捧了个饭盒进来。
    “我家还有几个汤圆,要不要?”
    “啧,”姜翼嫌弃地抬头,“没别的了?”
    祝微星:“没了。”
    姜翼像经由一番心理斗争,终于不情不愿地伸了手。
    塑料饭盒,密封性很好,这么点距离,祝微星直接给他丢了过去。
    姜翼轻松接了,嘀咕着打开:“我最讨厌吃汤圆。”
    祝微星心说你讨厌干嘛还要,他还想明天当早餐呢。
    姜翼朝那盒子看去,须臾,拿起一只塞进了嘴里。
    姜翼不满:“为什么是冷的?”
    祝微星比他更理直气壮:“懒得热。”
    姜翼:“……”
    祝微星问:“好吃吗?”
    姜翼嚼了两口就吞了:“腻。”
    祝微星看着他狼吞虎咽,忽然道:“今天冬至,吃了汤圆,团团圆圆……”
    姜翼拿汤匙的手一顿。
    第78章 美梦吗
    祝微星站在一座巨大的花园中, 脚下是成片的鲜花,花萼朵朵大至碗口,多为白和紫, 连亘绵延, 锦绣妍丽, 美得不可方物。
    铁线莲,满园的铁线莲。
    他知道这种花,铁线莲娇贵,养坏了是丫头, 养好了是皇后。以眼前植株色彩、品相,满园价值不可估量。
    蹲下身, 祝微星想碰碰花瓣, 却摸了个空。
    他看自己的手,似察觉什么,慢慢站了起来。
    等姜翼吃完汤圆, 祝微星就去睡下了,一睁眼,却到了这里。
    曾经以为种种离奇所视是虚幻一梦,后来才知,世界是真, 自己才是那个混沌。
    而这里应该也是真,是他祝微星距上次中心医院飘荡后, 又一次游了魂。
    所以,这里是哪里?
    环顾四周, 祝微星发现大花园后有一栋四层连体老洋楼, 雕花栏杆灰砖面,内里灯火辉煌, 照亮一片寂夜。
    夜凉露深,园间风也重,刮到他身边,又无端轻缓下来,像手,抵在祝微星身后,推着他往前,朝别墅而去。
    顺利进到内里,愈觉亮堂宽敞。大旋转楼梯上挂金边九莲水晶大吊灯,米色壁纸面嵌印花柚木护墙板,柳桉木地板、浅色针织地毯、全套红木家具、天鹅绒圈椅。一眼望去,这里像定格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时光走廊里,初看已觉风雅大气,剥开细处,才是处处精细,件件奢靡,内敛至极的奢靡。
    什么人会住这种房子?
    祝微星怀疑自己是否穿到了上世纪,可一进入这里,那种浓重的似曾相识扑面而来。
    他不受控地开始在屋里徘徊转圈,看壁炉看窗帘看一桌一椅。又看到电视看到空调,看到FO的扫地机。确定仍在原来的年代,更确定每一样都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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