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巧巧笑笑,请她入座,对乔嬷嬷说道:“去请三少奶奶过来。”
云罗将那精巧食盒拿过,笑的温婉:“想不出要带什么东西过来,贵重的又显得生分,轻廉的又不好拿来,就带了些吃的,喝些茶,吃些果点。”
“县主客气了。”
宋氏很快就过来了,一进来就见两人说说笑笑,心里可不舒坦,就怕方巧巧将偏袒自己的那份匀了给别人。寒暄一会,见桌上的果点精致,不像是出自慕家厨子,问道:“这莫非是二少奶奶从娘家拿来的。”
云罗答道:“正巧昨晚宫里做了糕点,母亲领了几份,知我喜欢吃,就送来了。”
宋氏笑笑:“原来是昨夜的了。”
云罗顿时笑的尴尬,方巧巧解围道:“天寒地冻,东西坏不了,而且是从宫里出来的,比我们现时做的更好。”
这话摆明了是为她说话,宋氏更觉有危机感。都说弱女子得人疼,这大嫂可不要着了云罗的道。能和伪君子做夫妻的,迟早也得变成阴险小人吧。这一想,心中满是间隙。
快至傍晚,慕立成回来,只是跨步进慕家大宅,就觉心中愉悦。进了屋里,云罗给他取下外裳,问了他今日大概。慕立成也问道:“你可有外出?”
云罗笑道:“没有,去找了大嫂闲谈。后头三少奶奶也来了。”
慕立成见她气色不错,笑道:“看起来聊的不错。”
云罗微点了头,笑意稍稍敛起:“大嫂为人不错,就是三少奶奶似乎并不喜欢我,有些话里带着刺。还提了我最不愿提的事……都是大嫂打了圆场。”
最不愿提的事就是生儿育女,慕立成自然知道,安抚道:“三少奶奶有些刻薄,但本性不坏,你好好同她们处处,等熟络了就好。你看大嫂现在和她情同姐妹,可当时她还不是瞧不起泥腿子出身的大嫂。”
云罗这才有了底气:“妾身会和她们处好,不给二郎添麻烦。”
慕立成喜她事事顺从,处事的手段也比孔荷高明多了,这样的妻子才教他省心:“平儿今日可跟其他院子的孩子玩闹了?”
“没有,一直在房里看书。阿月一早就出门了,长青和阿紫各自在院中。我看除了阿月,他们三人都是不爱走动的主。”
慕立成点点头,拉着她问了今日和方巧巧宋氏都说了些什么。事无巨细,全都问了个清楚。
傍晚时分,夕阳将落,鸟儿在空旷谷中鸣叫,回音不断。
阿月选了个好位置,抱膝往山头那边眯眼瞧着。等了好一会,终于是见夕阳开始沉落,满怀欣喜,视线忽然被人挡住。她伸手去挪,宁如玉偏不放手。两人一挣扎,倒在地上。
阿月力气和她旗鼓相当,可这会被她捂住眼,急得很。她这是故意在捉弄自己,不然也不用非等在这一刻。
陆泽和宁谦齐不好插手小姑娘间的玩闹,只能无奈看着。
宁如玉笑声如铃,只觉有趣。忽然有手伸到腰间,挠她痒痒。这一挠,抑制不住收手。阿月急忙往那看去,就见夕阳刚好落下,山头昏沉。偏那可恶人笑趴在身边。阿月恼了:“明日再抓你来爬山。”
陆泽和宁谦齐只顾着看两人打闹,也忘了看夕阳。再回过神已然看不见,宁谦齐叹道:“果然是一寸光阴一寸金,一眨眼就消失了。”
如今计时用的东西是用石头所制,上头放置一根铁针带有刻度盘的日晷。日照落在日晷上的阴影长短不一,在夕阳落山时,日光在日晷上只得一寸长,沉落时又是刹那间的,因此感慨时间易逝,犹如寸金难求。
好好的的日落美景被宁如玉折腾没了,阿月在回去时又好好挠她,直到她答应明日再陪她来,阿月这才“解气”。
转眼已是二月中旬,草长莺飞,万物萌动。下了小雨,还夹着着丝丝寒风,冷意不减腊月之寒。
慕家此时却比过年还要热闹,恶寒气候丝毫没影响。只因慕宣平定了边城动乱,率军凯旋。人还远在十里外,就派了先头兵前来报信。
朝廷那边昨日就已知晓,顾及城中百姓,因此今日才来家宅报平安。
慕老太得了消息,吩咐秦嬷嬷去弄柳叶水来,又让三个孙媳去打点好今日晚饭,让儿媳丁氏收拾齐整房里,让下人去煮好热水。万事俱备,就等着儿子和曾孙归来。
宋氏随方巧巧做活,见她有些晕乎的指挥下人,在旁笑道:“我倒是知道什么是大嫂的软肋了,必定是子女。处了一年多,可没见过你这么慌张过。”
方巧巧也不在意她打趣:“今日可得劳烦你做领路人,我给你打下手就好。”
两人十分随意的说笑,云罗在旁看着,心中羡慕。她也想融入这个家族,只是总觉她们对自己有些疏离,谈话间就能察觉出来,总是点到为止。
过了午时,慕宣还未回来。老太太端坐正堂椅子上,捻着佛珠。见方巧巧唤下人过来问了又问,果真是做娘的。
慕宣回城后还要进宫面圣,先进家门的是慕长善。
他人还在巷子,早早等在那的下人见了马车,立刻跑回来:“公子回来了。”
方巧巧当即站起身,要出去接儿子。丁氏伸手拉住她,微微摇头。母为长,应当是他做儿子的进屋拜见,亲自去接可就乱了。
方巧巧哭笑不得,这呆板的破规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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