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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拉进怀里的刹那,她心里狠狠震动了一下,可还没等她挣开,他又神色自如的放开了手。
    她在心里叫苦不迭,这样漫长的夜晚,两个人到底该怎么熬过去?
    他泡了茶,又从冰箱里拿了洗好的水果,她坐在沙发上,看他一言不发的进进出出,心里慌乱又安宁。
    电视机里正放着一档大热的真人相亲节目,主持人风趣睿智,冷幽默的主持风格引得现场观众笑赞连连,可相思却笑不出来。
    这样温柔的夜晚,她与周子墨两个人居然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场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她偶尔用余光偷偷瞄他一眼,他神色淡然如常,丝毫没有因为这屋子多了一个她而显得别扭尴尬,倒是她自己,总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她不禁有些丧气,更有些懊恼,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对他心虚!除了…除了她违背了当日说过的话,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是,可是她哪里知道他没有换电话号码!她更加想不到,他居然也在c市,而且居然还找到了快要活不下去的她。
    相思扶额,只能喟叹,命运真是会跟她开玩笑。
    她转过身对着他,终于鼓起勇气,话到嘴边却也只能说:“谢谢你。”
    只有这三个字,她只说得出这三个字,不管是现在,还是上次他在街头捡到宿醉的她,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三个字。
    他果然连头都没回,说:“没什么。”
    和上次的对话简直如出一辙。
    她语气更加坚定了一些,“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把我带回来,或许今晚我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过几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就该争相报道了,题目就是——妙龄少女墓园离奇死亡,诡影迷云真相何在?”
    她扯起贫嘴还是轻车熟路,他笑了一下,问:“真想谢谢我?”
    她心里一跳,重重点点头。
    还好,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现在的周子墨比五年前更加让人难以揣摩,琢磨不透,她跟着他来到另外的一个房间,那是她曾经的小卧室,她诧异的看着墙边琴架上的那把古筝,没想到他所说的谢他的方式,竟然是让她弹一首曲子。
    这把古筝和她之前的那把一样,都是二十一根弦,不同的是,这把琴竟是名符其实的一件古物,琴身的颜色已经有些斑驳,岁月的痕迹表露无遗,竟是一把名贵稀世的汉筝。
    她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指尖轻轻覆上琴弦,她已经许多年不曾抚筝,她将那些伶仃的音律连同周子墨一起,统统锁进回忆里,只有四下无人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缅怀回顾,聊以自/慰。
    他站在他身侧,看她望着那架古琴,眼光迷蒙悠远,嘴角微微上翘,仿佛是欢喜的模样。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侧脸的弧度依旧美好的不可思议。
    周子墨从她温柔的惊艳中回过神来,走到椅子那里坐下,说:“弹一曲?”
    她闻言身子猛地一僵,嗖的收回手来,好像那琴弦突然有了炙热的温度,将她冷不丁的烫到,她过转身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刚才说了什么。
    周子墨拧着眉,看她眼中刚才飞扬的神采,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她面色终于恢复如常,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显得很勉强,“不行了,都那么久没弹了,手上的功夫早就荒了,还是别丢祖师爷的脸了吧。”
    她笑起来,说:“你换一个要求吧,好不好?”
    周子墨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她脸上的笑渐渐挂不住,最后变得有些讪讪。
    他看她一眼,终于说,“好,换一个。”
    “嗯?”
    他顿了顿,说:“回到我身边来。”
    回到,我,身边,来。
    我要你回来。
    ☆、第二十六章
    窗帘微微被夜风吹起一角,像是彩蝶的羽翼,翩然欲展,窗外有水声滴滴点点的落在树叶上,伴着风声细而密的发出莎莎的声响。
    原来是又下起了雨。
    相思站在琴前一动不动,目光顿顿的看着周子墨。
    他神色平静的与她对视,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仿佛刚刚那句话只如同再问晚饭味道如何,电视节目好不好笑一般稀松平常。
    可是不是,她清楚了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
    一颗心像是瞬间被卷进了惊涛骇浪中,在翻滚跌宕的海浪中起起伏伏,有浪花一簇簇涌来,重重的拍在心上,心房里凝聚的血液颠沛的四分五裂,有锋锐的银针一齐扎在心口,疼,那么疼。
    她缓缓将手捂在心口的位置,一双眸子像是蒙了一层水汽,她很快转过身去,将右手抚上琴弦,声音有些发抖,却故作轻快,“你想要听哪一首?”
    身子猛地一个趔趄,他霍然起身将她一把拉过来,她鼻子猝不及防的撞在他硬/邦/邦的胸口,酸的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她惶恐的抬头,才发现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沉稳,表情凶狠,眼睛中透着深沉的戾气,他恶狠狠的开口,语调嘲讽不堪:“怎么?刚才还能巧言令色的卖乖,现在一动真格的就装不下去了?!”
    他大概是气极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怔怔望着他的眼睛,像是一下回到了五年前,分手的那一天。
    现在的周子墨犹如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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