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什么话?你到底放不放人!”
肖宗镜看向他:“你又是何人?”
那人狂傲道:“爷爷是谁不用你管,你只管放人。你既然来了齐州,就得按齐州的规矩办事。你放心,只要你放人,我们绝对不为难你。不管你来办什么案子,我们都能让你跟上面有个交代,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肖宗镜脸色阴沉,姜小乙冲那人喊道:“王千户!快救我!”
王千户心中大骂,亏他们特地换了衣服前来帮忙,这公孙阔竟然不打自招,当真是头蠢猪。
“原来是位千户。”肖宗镜看向另外两个骑在马上的人。“那想必这二位也是驻军将领了。”他环顾四周,目测来了两百多名士兵,外围还有五六十个衙役,最后是一些围观百姓,挤在角落里偷偷看热闹。
王千户破罐子破摔,仰脖道:“废话少说!识相的就快点放人!”
肖宗镜:“兵部调令在哪?”
王千户:“什么?”
肖宗镜道:“要动百人以上的军队,需有兵部调令,这王千户不会不知道吧。”
他说话声音并不高,可字字清晰,满满风雨欲来之感。姜小乙听得心里打颤,尤其现在肖宗镜的手还放在她后颈上。这可是个极度危险的位置。万一王千户不长眼睛惹急了肖宗镜,他一怒之下来个先斩后奏,就地撕票,那她可怎么办呢。
王千户闻言大笑:“调令?爷爷还没要看你的调令呢!”
肖宗镜从怀里取了一纸文书,两指一夹,飞给对方。
王千户伸手去接,没想到这书信快如柳刀,他没捏紧,虎口一凉,竟被割了个半寸长的口子。
“哎呀!”他捂住受伤的手,怒火中烧,文书看也不看就给撕了。“调令是假的!爷爷看你就是冒充朝廷官员的反贼!挟持太守家的公子,以图作乱!”他朝着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喊道。“最近齐州不太平,混进来不少图谋不轨的乱军分子!为了大家的安危,谁在齐州闹事,老子就治谁!”
肖宗镜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破碎文书,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王千户没听清:“什么?”
肖宗镜猛然爆喝:“我说你好大的胆子!”
平地起惊雷,他这一声怒吼威力远胜于空戒,在场众人无不听得心神俱裂。马匹也受到了惊吓,惊恐嘶鸣,直接将王千户掀了下去。
姜小乙离得最近,她在肖宗镜运气之时就已觉不妙,下意识运功护体,但她远远低估了肖宗镜的内力,这一嗓吼完,她顿觉两耳发涨,眼冒金星,喉咙一腥,一口血就吐了出去。
公孙德亲见爱子受创,心痛难当,一时间什么都不顾了。
“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这一定是反贼!真正的朝廷官员现在都在衙门里!绝不能让贼子趁乱冒充,为祸齐州!”
王千户从地上爬起来,高声道:“来人!”
肖宗镜唇边笑出两道浅浅的纹路,左手攥紧姜小乙,右手从地上一个被他吼晕了的士兵怀里抽出一把刀。
他抽刀的速度很慢很慢,却稳得不像话,铁石之声似被无限放大,众人不由自主屏气凝神,直到他刀尖离鞘,才重新喘息。
“公务在身,不容阻扰。”肖宗镜沉声道,“我不愿多生事端,但若有人执意妨碍,就别怪某刀下无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王千户,他们距离三丈开外,可被那双眼睛一盯,王千户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平原上的一只兔,被鹰隼瞄中,无处可逃。他很快又想到,以少敌多,对方很有可能要擒贼先擒王,连忙又往后退了几步。
眼见冲突一触即发,姜小乙生生把血咽了回去,拼尽全力喊道:“住手!快住手!”
公孙德:“阔儿!”
她冲公孙德道:“爹,别动手!孩儿就跟他去衙门走一趟!”
公孙德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姜小乙扭头对肖宗镜道:“大人,你要审案,总得有真凭实据吧。”肖宗镜冷眼审视着她,姜小乙又冲公孙德道:“爹!没有证据他不会拿我怎样的!”
公孙德:“可是……”
姜小乙捶胸顿足,痛哭流涕道:“现在动手,孩儿恐怕性命不保啊!”
公孙德其实也有担忧,这肖宗镜看着绝非善类,若真动起手来,他狗急跳墙取了公孙阔的性命,那可就糟了。
几番考量后,公孙德道:“好,那就先委屈你了!”他喊住王千户。“先放他们回衙门!在后面跟着!”他警告肖宗镜道,“既然你想查,老夫就让你查!但你要是没有证据,敢平白污蔑我儿,老夫定不饶你!”
见士兵们放下了刀剑,姜小乙暗自松了口气。忽然感觉后背一凉,回过头,肖宗镜正盯着她,似乎在提防她有什么阴谋。
他冷冷道:“你若真怕死,就别想着耍花招。”
姜小乙就这样被肖宗镜带回了衙门。
谢瑾和徐怀安正在衙门里与张铨周旋,见肖宗镜押着个人进来,吓了一跳。
“这……”
张铨比他们更震惊,瞪着姜小乙:“少爷?!”
谢瑾道:“少爷?这是公孙阔?你怎么会——”
肖宗镜把姜小乙推给谢瑾,道:“看好他,人丢了拿你是问。怀安,跟我过来。”他把徐怀安叫到无人处,低声道:“要辛苦你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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