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世间绝无后悔药,踏错一步不肯纠正,后来便是步步皆错,终陷泥潭不可出。
谢建国可谓是一夜之间万物尽失,他的尊严,他的事业,他的亲缘,皆由他一手作毁。
他趴在地上,忽然便是老泪纵横,痛哭流涕。
然于事无补。
“啧,无趣,我的之权姐姐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父亲。”
谢知思嫌恶地翻了个白眼,双手撑着后脑勺就悠哉悠哉地离开客厅了。
谢知言也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二人,心中怅然,却吝啬一言。
因为他们都是活该。
起身离开这个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谢知言神情冷淡地步入庭院,遥看夜色。
晚风微凉,院中草叶摇曳,如鬼影簌簌。
他空荡荡的心没有归处,只能没日没夜地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找寻着那个带走自己的心就消失不见的人。
谢知言垂眸低低叹了口气,凉意随着寂寥漫上心头。
前方尘埃遍布的道路,忽然响起轻缓的脚步声。
他不抱期待地抬眸,一如每一个盼望她归来的瞬间。
然而。
“知言。”
谢之权站在一簇尚未绽放的玫瑰丛中,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第59章 双生少年(完) --初次--
方才还似鬼影扑朔的几多草丛, 就只是因为出现了一个谢之权,便倏地摇曳多情,如夜色缠绵了起来, 她双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插在口袋里, 闲适地站在数颗含苞待放的火红玫瑰花苞之间。
肤白如玉,风情万种。
谢知言遥遥看她, 不停举起双手揉搓着眼睛。
她站在斑驳月光中,太像个随时会飘散的幻觉。
但即便眼前是假象, 是陷阱, 一丝可能性也不愿意放过的谢知言, 还是像飞蛾扑火一般, 染红了眼尾大步流星地朝谢之权飞扑而去,狠狠将朝思暮想的人纳入怀里, 生怕再度落空。
被习习晚风吹拂得微凉的躯体,在轻薄衣衫遮盖的肌肤两相贴触之后,便淡淡生起温热。
他能确定了, 她真的回来了。
“姐姐。”
谢知言不断将修长的脖颈折下,脑袋亲密地靠在谢之权的肩膀上, 他侧头用挺拔的鼻尖一点点将散落在她脖侧的曲卷长发蹭开, 直到露出莹白肌肤, 他才停下动作, 用唇来慰藉摇摇欲坠的心。
沁凉的唇瓣印上脖颈, 浅浅纹路厮磨过每一寸胜雪肌肤。
谢之权想偏头躲开, 灼热的吐息随着亲密的痒意横生, 不太好受。
可是在她动作的下一秒,冰凉的液体却是率先滴落下来。
水花落得迅猛,又来势汹汹, 他纠缠得越来越紧,昭示着这些天堆积的糟糕情绪正在不断放大着。
“知言。”
谢之权轻轻地顺着他弓起的脊背,低柔的声音缱绻万分。
“不哭,我回来了。”
她试图止住他的眼泪。
可谁知。
谢知言启唇用犬齿发泄似的咬了一口谢之权,动作又凶又急,可是落下的力道却同新生的小狗崽一般,软绵绵的,他叼着软肉不放,护食又霸道,可是唇缝中溢出来的可怜呜咽声,又让人心软得很。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压抑着哭腔闷闷地说道。
“一个多月了,我一直在找你。”
“可是我找不到你。”
“股份什么的,我不想要。”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只有...”
尖利的犬齿刺在皮肤上,又疼又痒,谢知言用暧昧的方式来告诉她答案。
“我现在对你做这种事,姐姐你可以推开我,也可以打我骂我。”
“只要能够看到你,我一辈子都踏不进你心里也没关系。”
“比起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更怕的,是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你。”
只是一个来月见不到她,谢知言便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死不由己定。
而未来还有无数个月,几十个年,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撑得下去。
他有时痛恨是肮脏的世家将她逼走。
有时又无法自拔地埋怨自己,是否是他对她太过坚持,令她无法抉择而选择避开不见。
日复一日的焦躁折磨中,谢知言奢求能从谢之权身上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原本想要爱。
后来是靠近。
最后变成了目光所及之处有她在便足矣。
疯狂的祈祷之中她终于翩然归来,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她不喜。
但是一接近谢之权。
他数日来催眠自己势必要承受住的克制,又崩溃得几欲荡然无存。
他想亲吻她,想被她咬着嘴唇摁倒在这玫瑰花丛中,任由背部深深扎入尖锐的花刺,他要氤氲着双眸承受她给予的狂风暴雨,贪婪地启唇将她坠下的汗珠卷入舌尖,然后变成这万千花苞之中,唯一在她掌心热烈绽放的娇嫩玫瑰。
但这都是遐想,谢知言知道这不可能。
所以他已经在努力压制住那抹,一见到谢之权就躁动发烫的灵魂。
“......”
谢之权一边安抚着谢知言的情绪,一边因为有点心虚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回应他。
事情到谢之权将股份转让给谢知言那天,便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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