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件事情爆了出来,自以为人生无憾的谢建国,突然变成了人见人嫌的沿街狗屎。
“谢总,您可真是目光长远,姓谢姓得不耐烦了,就聪明地带两个外人来继承家产,以后族谱就可以顺顺利利地改成别的姓了,厉害厉害。”
“谢总,您可真的是大气,令千金,啊不,令前千金在商业上的造诣那般深,您还舍得同她断绝关系并将家产拱手让人,真的是心胸宽广,心怀天下啊!”
“是啊谢总,看来我们这些人都得学学您的胸襟,这世上可以面不改色地自己捧起绿帽往自己头上戴的人可不多啊!您快同我们讲讲,喜当爹的感受如何啊?是不是格外刺激?”
在谢建国去参加一场重要酒会的途中,他曾干过的好事一件件被人挖了出来公布于众。
因而当他踏入宴会之中,迎来的并不是别人讨好艳羡的目光,而是暗戳戳的讽刺和嘲笑。
谢建国万分不解,但当有事业上不对付的人开始出言刺他的时候,谢建国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迅速然让助手去将事情调查清楚,当因由摆在他眼前的时候,谢建国差点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他立刻阴森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宴会,赶往谢家。
除开谢之权,谢家人一个不差地坐在客厅,气氛一时凝固。
“建国!”
自从被谢之权狠戾地教训了一顿了白莲,近年来只要有谢之权在的地方,她都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了最小,这时见拼命隐瞒的事情忽然被人曝光了出来,她终于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奔向匆匆而来的谢建国。
谢建国一股暗火正憋在心头,此时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白莲扑上来,只会徒增他心头的暴躁,因而谢建国看也不看她一眼,一掌就将人推开,也不顾她是否受得住这饱含怒火的一推。
本来这件事情只要瞒得好好的,那么双生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谢家香火也就永远不会熄灭,然而真相一旦爆出,他立刻就会成为不受待见的存在,无论是颜面还是尊严,都会被人踩在脚底下摩擦。
他谢家大部分股权,可都还掌握在两个外人手中啊!
此刻想要将他以及谢家从风尖浪口中拯救下来,唯独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将双生手中的股份全都夺回来,然后将谢之权认回谢家,重新成为继承人,那样才能够力挽狂澜,勉强稳住局面。
然而,事情哪有谢建国想得那般容易。
“您回来啦。”
谢知思吊儿郎当地斜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口中零食。
“看你们这样,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你们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了。”
谢建国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端坐在沙发主位上,释放着身上常年累积下来的威严。
“也好,那我也长话短说了。”
“谢家依然还是认你们的,我也可以对外界说我认你们,是认你们做干儿子。”
“但是你们若是想继续享受荣华富贵,那就要将手上的公司股份还给我,立刻,马上。”
谢建国眼角下垂,层叠覆盖的松弛皱纹令强装上位者的他看起来苍老可笑,纸老虎一般的谢建国,对胜券在握的双生来说,根本就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不可以!!!股份是我儿子的!!”
被推倒在地的白莲,在双生尚未开口前边猛地从地上窜起来,瞪圆双目张张牙舞爪地冲到谢建国跟前,妄图将她的富贵生活严防死守,不容有失。
“滚一边去!”
再次被糟了心的谢建国这下真正被火烧燎原的怒气冲昏了头,狠狠一掌就扇到了白莲嫩生生的脸颊上,硬生生把一朵娇滴滴的白莲花打得咳出血来。
眼角含泪的白莲脸颊猛地红肿起高高的一片,她跪坐在地上奋力爬到始终缄默不言的谢知言腿边,试图唤醒他最后一点对亲情的怜惜,然而任由她哭瞎了眼,谢知言也不予理会。
甚至还冷漠地将脚缩到了沙发上去。
“您确定您,没在说笑吧?”
吃腻了零嘴的谢知思懒懒散散地张口将东西吐掉,慢条斯理地拿纸巾将唇边残渣擦拭干净后才悠悠开口。
“你什么意思?”
谢建国翻脸翻得极快,前几天还照顾有加的好儿子,今天就能毫不留情地反目成仇了。
“意思就是,我们都知道我们跟您没什么关系了,那么吃到嘴里的东西,又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股份这种东西,当然是握在手里安心,给您?那可不成,毕竟您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嘛。”
谢知思勾起唇角笑得极为纯善,然而眼里明明灭灭的光却将他勾勒得周身气息渗人得紧。
早在他知道自己同谢建国没血缘关系时,就无所不用极其地从谢建国手里拼命骗股份过来。
现在他手上所拥有的,再加上谢之权给谢知言的,已经足够他们两人坐上公司最大股东的位置了。
谢建国的犬吠,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担忧被一巴掌拍死的蚊子,最后发出的愤怒鸣叫罢了。
不吓人,就是烦。
“你!!你!!!”
谢建国涨红了眼,错愕难堪地惊站起,扬起手就要朝谢知思冲来。
结果沿途中谢知言轻飘飘地伸了个脚,就将完全失了理智的谢建国绊倒在地,他手忙脚乱地扑到在地,同哭哑了嗓子的白莲滚在一起,两个人狼狈相对,偶然对视时,都望见了对方眼中无尽的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