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这种一拍即散的情况大多数是奔着约|炮去的。
当时贺中鹤对此感到不理解, 看上就行呗, 管他型号呢, 找对象又不是螺丝钉找螺母,什么不比感情重要啊。
这个观念他一直维持到高三现在,跟雁升黏糊的时候也没考虑过型号方面的问题。
俩男的谈恋爱本来就挺边缘的, 能真正互相喜欢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干嘛还分这么清。
真非要分个上下出来那就凭感觉, 谁更1点儿谁当1,这不就到了拼刺刀的时候了嘛。
……虽然现在寻思上下还有点儿早。
贺中鹤有点儿躁得慌, 躺床上翻了个身。
白天跟雁升说了型号后他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这事儿就先这么晾着吧, 自个儿一人半夜不学习不睡觉想得还挺多。
睡不着,而且越想越精神, 尤其是脑补了一下什么不该脑补的,一边脸热一边笑得像个傻|逼, 脸都有点儿酸了。
他拉过被子蒙住脑袋。
两天的运动会狂欢眨眼过去了,虽然高三学生们对回归紧张的一轮复习一万个抗拒,但一个个还是乖乖穿齐了全身校服, 坐教室里一边上课一边极力控制着不去听窗外高一高二的运动会。
名次公布和奖状发放都是运动会隔天,老郑在隔壁班补进度,班长直接替他去体育部拿了奖状奖品,回来分作业本似的发了一圈。
一张橙黄色的奖状和一个盒子突然出现在书立顶上的时候,贺中鹤正拿着杯薄荷水吸溜,呛了一下。
咳嗽着拿起奖状的时候,雁升也放下笔凑了过来,两人同时惊奇。
“我操季军。”贺中鹤抖了抖薄如蝉翼的奖状,又拿起盒子看了一眼,一杂牌儿体脂称,“这届同学不太行啊。”
“你是不是特别抗拒有点儿成就。”雁升敲了敲他手里的盒,“这就是你用自己腿跑出来的,就该季军。”
“你别说,”贺中鹤竟然认真思索了一下,“每次有点儿这种成就的时候我都心虚,还有点儿……害羞?”
雁升看着他一脸郁闷,笑了,“你还会害羞啊?”
“这话说得,我他妈害羞能让你看出来吗。”贺中鹤挺没面子,瞪了他一眼。
那还真是经常能让人看出来,比如雁升说点儿什么或者有什么举动的时候。
“这秤够呛能用,赞助商来了不少横幅拉得也老多,奖品就这。”贺中鹤把秤搁到桌腿儿旁边,拿着橙黄色的奖状仔细端详。
这奖状是特别廉价、一摸就掉金色锡箔的那种,九块九一大摞,而且现在小学生初中生期末人手一张,看着毫无含金量。
贺中鹤从小就不是什么省心孩子,刚上小学的时候杜兰珍给他专门收拾出来一间放奖状奖杯的杂物间,结果奖状没得过几张,顶多有个进步之星活泼之星,检讨书倒是写了不少。
其实小孩儿哪有不要好的。一到期末发奖状的时候贺中鹤也眼馋人家领一摞奖状的小姑娘,为了让杜兰珍高兴他把人小女孩奖状抢了,被老师一顿痛骂,检讨书+1。
也不是没想过当个老实孩子,遵守纪律好好学习,给杜兰珍争光,但就是天性|爱玩儿,干什么都半吊子,要不是脑子好使,踩线上辉坛一中都困难。
小学和初中时杜兰珍还经常嫌他贪玩不学习,等他上了高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现在不能撒手的心态了。放任他皮,放任他在重点高中每天过得跟度假一样。
所以拿着这张奖状的时候,贺中鹤感觉特新鲜,好像弥补了小时候缺失的嘉奖。
“哎,”贺中鹤感慨地碰了碰雁升,“你小时候得的奖状肯定特多吧?”
雁升倚着后桌,想了想:“几乎没有。”
那不太符合他现在学霸的身份了,贺中鹤印象里学霸从出生就带着“别人家孩子”的光环。
他突然想起来级部里之前传的的,雁升是原不良的中二传言。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听过了,因为他天天在雁升身边,有点儿什么当然传不到他这儿来。
贺中鹤自己就是个混不吝的,就算当初跟雁升不对付的时候也没在意过这些说法。
“你是不在外头得罪过谁?”贺中鹤放下奖状,拿起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回来重新冲了一杯,这天儿喝凉薄荷水太难受。
雁升竟然听懂了他这句非常跳跃的话:“也不都是假的。”
贺中鹤捏薄荷叶的手顿了顿:“嗯?”
“是不听说我进过?”雁升低声说,“看守所,两个月。”
薄荷叶掉地上了。
“逗我呢,”贺中鹤看着他,也凑过去压低声音,杯里的水洒出来一点儿,“你够野啊你,我寻思昨天那比开锁师傅还熟练的,有原因啊?”
雁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什么呢,你觉得我能是怎么进的。”
“我觉得你在逗我玩儿。”贺中鹤很认真地说。
雁升从他手里拿走杯子和薄荷,磕进去几片给他放回到桌子上:“小学那时候,有次护着我妈,用瓷瓶砸了雁德强,他缝了三层,脑震荡,回来直接给我送派出所了。”
被家暴成瘾的亲爹送进局子。
贺中鹤真没想到是这个,太离谱了,他这爹就应该被撬开脑壳看看里头脑花是不是摆了个“傻|逼”的字形。
这会儿是下课时间,周围人来人往,班长还在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到处发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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