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贺中鹤笑了。
其实他也被那种一人参赛全班助力的场景小小地感动过,但一直没去尝试。
有时候不愿意打破现状,一旦不接触这个事儿的头起来了,后期就很难参与进去。
最后一次了。再跟这些人一起看最后一次运动会。
真的不留下点儿什么吗?
贺中鹤看着站在台阶上奋力动员的体育老师。
其实这个“不参加运动会”的习惯,何尝不是老妈给他画下的圈子,何尝不是上学期他想过的,关于“飞出去”的障碍之一。
报名单传到这里了,石宇杰给自己报了个足球颠球和篮球,拿着表格走出队伍要给老师。
“等。”贺中鹤拉住他,犹豫了一秒,“看看还剩什么项目?”
石宇杰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翻了翻报名表:“一个一千五、一个投篮……还有一个踢毽子。”
两人对视。
“篮球我还真不太行。”贺中鹤说,“踢毽子更不行,我胯特别僵硬,小时候每次跳脖子扭扭屁|股扭扭都跟植物人复建似的。”
“别了。”石宇杰收起报名表,“别报了还是,谁说最后一次,上大学不还有的是机会嘛……”
“填上。”贺中鹤抓着他的胳膊没动。
“……真?”
“真。”
石宇杰叹了口气,拿起圆珠笔在“男子一千五百米长跑”那栏填了贺中鹤的名字。
“后边儿的传完了吗?”体育老师一直不见报名表交过来,吆喝了一声,同学们都扭头朝这看。
石宇杰冲贺中鹤挑了挑眉。
“交吧。”贺中鹤推了他一把。
后半节体育课就成了打球的打球,学习的学习,唠嗑的唠嗑。
贺中鹤哪边儿都不占,他一个人溜去了超市。
巡察组老师轮班,几乎全天都有在校园里抓人的,上课期间超市也是学生禁区。
贺中鹤不怎么怕这个,大不了就被逮,而且这东西,越怕越容易撞见。
没穿校服大摇大摆进了超市,他先给自己和石宇杰买了无糖可乐,又多买了几瓶其他口味的汽水,囤着或者回去分分。
闲着无聊挑饮料的时候,贺中鹤发现普通可乐比无糖可乐颜色稍浅一点儿。
很无聊的发现,但他突然想起来之前郭瑶跟他说,她见过一个男生跟女生表白,用黑色记号笔在可乐瓶身上写字,然后给女生,女生喝空瓶子就能看见字。
彼时彼刻贺中鹤嗤之以鼻,多么幼稚傻|逼的表白方式,跟女孩儿表白正经送个玫瑰什么的不行么。
郭瑶说他直男,不懂那种青涩心意的感觉。
贺中鹤莫名其妙了半天,首先他绝对不是直男,其次这黑笔写上也能从瓶身上看出来字啊。
但此时此刻,他发现用零度的可乐或许还真有点儿可行性。
灵光一闪,脑袋上动画片儿一样冒出来小灯泡。
贺中鹤买了几瓶零度,直奔文具店。
“折腾什么呢这是?”石宇杰一回教室就见贺中鹤坐在他位上,费劲地拿着瓶可乐,对着光往上捣鼓什么。
“能看出来吗?”贺中鹤盖上记号笔帽,往瓶身上吹了两口气,举到石宇杰脸前。
“看出来什么……”石宇杰眯眼看了半天,“我操,你土不土啊!”
“就算土我也是土酷那款的。”贺中鹤得意地起身。
“不是,你这是给谁的?”石宇杰费解地看着他,“你春天来了?!”
贺中鹤没理他,趁前面那几排好学生都还在操场忘我学习没回教室,他迅速跑过去把可乐放到了雁升桌上。
第26章 “你手硌得我胸口疼。”……
高三楼教室没空调,体育课后只能开老吊扇散热,好在位置靠窗,比较透气。
雁升坐到位上,放下真题详解。
桌上有瓶可乐,用头发丝儿想也知道是谁搁这里的。
雁升拿起可乐,往后扭头看了一眼。
书立顶上露着一点儿蓝,静止状态。
他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着手里的瓶子。
多大了还玩儿这套。
雁升把可乐瓶身对着窗口那边,眯了眯眼。
还没看到一半,就已经笑出声了。
“那个,我进一下。”同桌站在走廊惊奇地看着雁升对着瓶可乐笑得恍惚,小声说。
坏事儿,人设崩了。
雁升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让她进去,还是没止住笑。
新同桌自打坐到这儿就没听雁升说过仨字儿以上的话,更别说笑了,这会儿他还笑特傻。
“什么呀?让我看看。”她看着雁升,被这傻乐劲儿感染了,凑过去跟他搭话。
“当地一瓶非常好笑的可乐。”雁升好容易才止住笑,摸了摸下颔。
“也许你在拿到月考成绩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该努力了,再不努力就真玩儿完了。”四十分钟的数学课老郑用一半时间给学生灌鸡汤,“我在这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代表全部任课老师告诉你们,现在努力不晚,距离高考还有二百五十多天的时间,还有机会扭转战局!”
“我之前带的一个学生,一轮刚开始考四百分出头,到三轮统考就已经压六百五线了——”老郑说激动了,把触控笔往讲台上一砸,电池崩出来一节飞到了雁升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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