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笑得不行:“谁说我不喜欢?”
顾从絮闷闷道:“你不喜欢别人束缚着你。”
相重镜幽幽地说:“总爱用黑雾束缚着我的,是哪条龙啊?”
顾从絮:“……”
顾从絮生气道:“那能一样吗?!我说是那种束缚,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终于有机会说相重镜一回了,立刻抓紧机会,呵斥道:“色!”
相重镜:“……”
相重镜皮笑肉不笑:“你到底要不要关我?”
顾从絮:“不关。”
相重镜也来了脾气,将手直接往他怀里塞,手腕金铃作响,龙鳞散发出一道漂亮的光芒。
“你给我关,我就在这里不动。”
顾从絮看着他的手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相重镜这个举动的意思。
相重镜怕黑爱灯,但在恶龙面前却可以不点灯盏;
相重镜最厌恶束缚,却心甘情愿将自己的自由悉数交由恶龙。
这世上最浓烈的爱意,不过是只对独一人的特殊。
顾从絮呆呆看着相重镜那明靡艳丽的脸庞,好一会突然喃喃地说:“我想看灯。”
相重镜还在晃自己的手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顾从絮伸出手点了点相重镜的眉心:“灯。”
相重镜无奈,只好打开识海任由顾从絮侵入了进去。
漫天灯盏数十年如一日,因恶龙的进入而微微漂浮着挤在半空,云纹灯和曲纹灯发着光芒。
最亮的则是围绕着恶龙的龙纹明灯。
那光芒如同暖阳,将整个冰冷的识海温暖照亮。
顾从絮心满意足地看好了灯,从识海里出来后,红着耳根闷咳一声,道:“走,给你看样东西。”
他说着就拽着相重镜往玲珑墟的卧房里跑。
相重镜这段时间被顾从絮缠着双修,神魂相交亦或是龙形,无论哪一个都让相重镜吃不消,有时候都怕了顾从絮无限制的索求。
相重镜对床榻都有了条件反射,一见顾从絮把他往内室的床幔里拽,脑子里本能浮现出恶龙缠在身上的旖旎场景。
相重镜耳尖都红了,但他总归是爽过了,也从来不排斥顾从絮的索求,便做足了准备跟着顾从絮进了床幔。
孔雀不太记得相重镜床榻是什么模样,宋有秋便从无尽楼搬来一张他睡惯了的床榻,床幔层层叠叠,被秋风吹得微微拂起。
顾从絮将最里面遮光的床幔打下来,在一片昏暗中,有些兴奋地喊相重镜的名字。
相重镜“嗯”了一声,手指主动去解腰间的腰封,唯恐顾从絮一个激动把他衣服给啃了。
就在他刚解了一下,就见昏暗的床榻间缓缓亮起一盏灯火。
相重镜手指一僵,愕然看去。
顾从絮正兴致勃勃捧着那盏亲手做的龙纹灯,里面放了千年不灭的鲛人烛,正在灼灼燃烧,将周边一切照得像是春日暖阳。
顾从絮鼓捣这盏灯鼓捣了几个月,大概是要给相重镜一个惊喜,总是背着他偷偷地去做,但还是被相重镜无意中发现过几次。
每次见顾从絮紧张兮兮地隐藏,相重镜只好贴心地当做不知。
顾从絮开心道:“看,我亲手做的,忙了好几个月呢!”
相重镜:“……”
相重镜手指轻轻一垂,面无表情:“哦。”
顾从絮还在说:“我就把这盏灯挂在床上怎么样啊,肯定亮得你心满意足。”
相重镜:“……”
顾从絮炫耀完,开始找地方挂灯。
相重镜衣襟凌乱,歪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心中本来还有闷气,但见恶龙像是孩子一样这里挂挂那里挂挂,终于找到了个好地方把灯挂上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闷笑了一声。
顾从絮终于将灯挂好,朝他一笑,道:“好了。”
相重镜微微仰着头看着那歪歪扭扭并不怎么精致的龙纹灯,称赞道:“很好看。”
他在世间行走了太多年,收集过无数的灯,却从来没有那一盏灯能让他这般打心里觉得欢喜。
这光太过温暖,顾从絮在床榻上滚了一会,趴在相重镜膝盖上,被相重镜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脑袋,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相重镜垂眸看着他的睡颜,轻轻撩开床幔,从窗棂处看了出去。
玲珑墟的院子中正是那棵亭亭如盖的灵树,秋风一吹,白絮漫天,纷纷扬扬飞过整个玉絮宗。
白絮入云间,不问岁月。
第112章 番外一
满秋狭亲自画出了十几套完全不重样的纹样送去无尽道的绣楼,绣娘没日没夜花了七日时间才终于将合籍喜服做好。
看着那一堆和相重镜极其相配的鲜红衣衫,满秋狭满意地收入芥子中,颠颠从玲珑塔前去玉絮宗。
这是他第一次来玉絮宗,瞧见整个宗门的布置却恍惚中有种熟悉的感觉。
玉絮宗只有相重镜和顾从絮两人居住,曲危弦前来做客,搬进来好几日连个小厮都没有。
满秋狭只能在偌大玉絮宗里转圈找人。
一刻钟后,满秋狭耳尖地听到了玉絮宗藏书阁中隐约传来奇怪的声音。
“你……你不是要听话本吗?”
“我听着呢,你继续念。”
“顾、顾从絮——唔,有人!有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