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芷玉羞涩一笑,借端茶之由离席去了膳堂。西门则对她露齿一笑,道:小女鬼,有没有被这个消息吓到?那小丫头说与你qíng同姐妹,出嫁也要择同
西门!连胤轩立马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哈哈,胤轩吃醋了,那我不说了。西门坏坏一笑,对映雪挤眉弄眼:小女鬼,这半年在外面有没有遇到比胤轩更俊的公子哥,有没有被人欺负?脸怎么瘦了?是不是让胤轩欺负的?
西门,你话太多了!某人额头上立即飞上三条黑线。
映雪浅浅一笑,道:西门大哥,这半年我在外面过得很好,所经之处都是一些贫苦的小山村,给他们治病,教孩子们习字,心里很静,过得很充实。只是西门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映雪姐姐。不等西门开口,旁边的钱钱忙接住话茬,笑道:二师兄与我有个一年之约,我们约定一年之内倘若他没有找到中意的女子,就随我回岷山或与我一起闯dàng江湖,从此这样过一辈子,现在还有半年时间
?映雪黛眉轻抬,看向白衣西门,问他的意思。
呵。西门勾唇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道:我中意的女子一定要会chuī箫,不然下半辈子会寂寞。
西门,除了会chuī箫,没有其他要求了?连胤轩挑眉问他,墨眸中戏谑:这世上会chuī箫的女子多了去,就好比上次殄州府尹送给你的那几个美姬,个个能歌善舞,jīng通器乐,只要你稍微拿正眼瞧一瞧,便能找到所属。
胤轩。映雪拉拉他,望一眼浅浅,笑道:这个世上会chuī箫的女子自然是数不胜数的,但是西门大哥要等的人却只有一个,所谓结同心尽了今生,琴瑟和谐,这样往后的日子才不会寂寞。是这样吗?西门大哥。
哈哈。西门轻轻一笑,看着她和胤轩:西门大哥chuī笛只是附庸风雅罢了,还比不上大师兄一分,小女鬼,你与大师兄皆是懂琴瑟的人,西门哥哥祝你们鱼水和谐,燕莺成对,琴瑟相调。
西门大哥。映雪香腮一红,将脸藏进连胤轩怀里。
胤轩不避讳的搂着她的腰,笑道:琴瑟调和,百年相聚,虽然你没有得到你要的,却比我洒脱自在,这是很少有人做得到的。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西门不以为然的笑笑,重新拿起筷子,今天我们是为映雪接风洗尘,别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映雪,西门哥哥敬你一杯,胤轩你不准挡酒
好。映雪浅笑着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端起酒杯。
三日后。
景亲王府喜pào震天,喜气洋洋,整座旧王府挂满红灯笼,贴满大红喜字放满红烛,连东漓主居也贴了红喜,换上了大红被褥。
映雪在给芷玉梳头,望了望那chuáng新褥子和帐子,道:今日是你跟齐康的好日子,何以将这里也换上了?
芷玉轻灵一笑,望着镜子里的她道:这里是我的娘家,自然要扮得喜气,小姐你不喜欢这红色吗?
当然喜欢。映雪为她拢拢发上的珠花,放下梳子,再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玉簪给她cha上,笑道:这支簪子就送给你吧,祝你和齐康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岁岁年年。
小姐。芷玉转过身来,握着她的手,轻道:我知道齐康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我,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再努力一些,给他生个孩子,他的心就慢慢属于我了。小姐,你觉得我傻吗?
映雪望着那张被喜服衬得娇媚如花的脸蛋,摇摇头:一点都不傻,如果你现在放弃了,那才算傻。你对齐康的qíng,为他的付出,他都记在心里呢。他现在决定娶你,不就是接受你的最好表示吗?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开开心心做个新嫁娘。
芷玉却柳眉一皱,道:我好担心齐康对我的感qíng就像王爷对连绛霜那样,如果是因为愧疚娶我,我宁愿不嫁他!
映雪狠狠楞了一下,随即心口揪痛起来:胤轩对绛霜的感qíng,跟齐康对你的不一样。他对绛霜,不仅仅是愧疚,而是真的爱过。而齐康对你没有愧疚,这两种感qíng是不能拿来比较的。
小姐。芷玉拨开繁冗的喜服下摆站起身,望着映雪:芷玉一直知道自己比不过小姐,无论是才貌还是家世方面,都是一个低贱的婢女。但是芷玉比小姐爱齐康,比小姐了解齐康,所以芷玉在这一点上不认输。
映雪笑起来:芷玉,人心都是ròu做的,齐康也不是铁石心肠,唉,你们就是一对冤家,跟小时候一样。好了,顶上喜帕吧,新郎官要来接了。
笑着,放心的拿起旁边的红喜帕为芷玉盖上,牵着她走到门口。
小姐。芷玉扯下头上的帕子,又将她拉回室内,今日是芷玉的大喜之日,小姐怎么能再穿这一身素白,换成红的吧。说着,还果真从衣柜里熟练为她取了套枣红的薄纱衣,连带大红抹胸的烟衫,递到她面前,换上吧,芷玉还要小姐送一程呢。
映雪感觉怪异,踟蹰着要不要换,这是芷玉二话不说将她往屏风后推,小姐,你快换上,喜婆来催人了,我们快一点。
外面还果真传来了喜婆的大嗓门,新娘子准备好了吗?新郎倌来了
映雪眉一皱,将那身素白换下了。这样的大喜日子,穿一身素确实不大好。而后等她换好烟衫走出来,芷玉早已盖上红喜帕等着走出去了。
芷玉,这身衣裳是谁让你准备的?和喜婆掺着芷玉走到大殿,她还是觉得哪里很怪,先不说她这身衣裳,就看大家看她的目光,就跟看新娘子似的,窃笑不已。
是我为小姐准备的。芷玉藏在喜帕下笑,反倒拉着她往高堂那边走,道:王爷说让我和齐康在景亲王府拜堂,等拜完堂再回齐府。
为什么?这是什么规矩!
因为老爷和夫人让老爷接过来了,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里拜堂。
在齐府好好的,为什么要接过来!虽身为一手遮天的一国之君,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管天管地,但百姓人家娶亲拜堂应该不关他的事吧,这个男人未免太霸道了些。
她在人群里搜寻起他的身影来,这才发现满屋子的人,独独少了他,苏渤海和如氏笑呵呵坐在高堂上等着新人拜堂,西门换了件比较喜气的袍子和浅浅站在旁边笑闹,另外两对夫妇也是对她笑而不答,神秘之极。外面的鞭pào则震天响,喜婆一直唤吉时到了,却就是不见新郎倌齐康过来。
映雪,今天很漂亮。西门和浅浅笑闹完,朝她走过来,将她从头到脚稍微做一番打量,再咂咂嘴:这样简单的烟衫比那繁琐的宫装要看得舒服多了,胤轩挺会挑的,喜气又高贵大方
她黛眉一蹙:他在玩什么?就知道事有蹊跷。
玩?西门听罢,眸一弯,陡然挑眉大笑起来:哈哈,他怎么会有时间玩,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忙得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怎么玩?映雪,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西门大哥明明是故意的,什么大喜之日,他要娶谁?
啧,啧。西门睨了睨她,眸中闪过一抹狡猾,道:看来真的不知道,那西门大哥带你去找他。
好。
不准!
一声厉呵声从门外远远传来,截住了西门的笑谑:西门,你要带我娘子去哪里!
昂藏七尺,墨色的喜衫,束黑红相间的腰带,袖口镶金线,红色的竖领,器宇轩昂中不失一种霸气,他大步朝门口走来,眸子很冷:西门墨玄,这笔帐我会跟你记下的!
西门撅撅嘴:我只是带她去找你呀,谁让你这么冷落她的。
站在旁边的映雪一见到他那身喜服就懵了,今天的新郎倌不是齐康吗?怎么会是他?!她望望一边的芷玉,再望回一脸怒气的男人:胤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映雪,如果你需要我带你走,我可以带你走。西门在旁边同qíng出声。
映雪不看他,直直看着面前的喜服男人。
男人朝她走过来,一脸的冷色瞬间散去,换成柔qíng:今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两年前的大婚,我让温祺代为迎娶,之后又因绛霜没能给你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所以今日我要将两年前的那场婚事补上,正式迎娶你做我赫连胤轩唯一的娘子。然后等回京,再举行册封皇后大典
可是已经物是人非了!映雪吼了他一声,陡然转过身疾步往外走。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他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她心口永远的痛,现在补,已经迟了,至少曾经那么可亲可敬的宁太妃不见了,温祺也不在了
映雪!胤轩一把抓住她的腕,将她拉回来:物还在,人也在,你看我的岳父岳母大人都在,西门,齐康,你认识的戚□兄弟,他们都能见证这场大婚!
那母妃和温祺呢?他们不在了!她的泪缓缓流下,终是忍不住为昔日的事感伤,那个时候第一次做新嫁娘,是母妃和温祺掺她入府,给她依靠与温暖。
那种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举目无亲的孤苦,有人问候自己一声的撼动,是此生难忘的。所以今日这场喜事,只是突然勾起伤心往事罢了,她受不了。
他们在!胤轩扶住她的肩,沉声对她保证:母妃和温祺现在都很好,他们等着我们回京,等着我们在京城的大婚,你明白吗?
在这里补办两年前的那场大婚,有什么意义吗?毕竟,都是伤心往事。
当然有意义!胤轩当着所有人拥她入怀,哑声道:我们是在这里相爱,有好多最初的回忆,猜疑的,痛苦的,被你吸引的,那个时候你躺在我怀里哭,哭得那么悲恸绝望而你是我的正妃,我却从未与你拜过天地,所以这次一定要补上
咳,咳。旁边有人轻咳几声,开始提醒这浑然忘我相拥的两人了,互诉哀肠不如等dòng房的时候再诉吧,好像吉时快过了哦,后面还有对新人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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