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进去躲躲吧。想来之前是乞丐住的。”
这样冷的天,这样简陋的木棚,估计这乞丐已经凶多吉少了。
枝秀缩了缩脖子,揉了揉被吹得冰凉的脸,点头进去。
这木棚里有一个脏兮兮又很薄的被褥,林晓将被褥摊开,与枝秀并排躺下,盖上被褥,互相取暖。
两人又累又困,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惊呼将两人吵醒,林晓下意识以为是爹娘吵醒了她,刚要说一句“烦人,能不能别吵我”,就听到枝秀正在冲人道歉,“对不住,老人家,我们不知道这地方有人。”
林晓抬头,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盯着她们看。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年纪,也看不清他的长相,但看对方的个头和声音,应该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叫花子。
林晓拉着枝秀出了木棚,正要道歉,却见木棚晃晃悠悠,一副快要倒的架势。
那老叫花子吓了一跳,赶紧冲两人道,“行,行,这地方就借给你们住了。”
林晓一愣,却见那老叫花子已经将两人推进木棚,自己睡在木棚边上,一边吃自己乞讨来的食物,一边跟两人聊天,“你们两个女娃娃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林晓抿嘴,“我迷了路。”
那老叫花子闻言嗤笑,“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小。算啦,你不爱说,那就不说了吧。”
他吃完,大刺刺倚在门边打盹。
占了人家的地方,让主人在外面睡,林晓有些过意不去,“要不然你进来住吧,我们已经休息好了。”
老叫花子摆手,“算啦,我进去这棚子一准得塌,我倚在门口,好歹有一面不漏风。”
枝秀挠挠林晓的手心,想跟她说,这老叫花子可真怪。可毕竟住在人家的棚子里,当着人家的面说,有些不合适。
林晓拍拍她手心,示意她先睡。待会儿再换她睡。
枝秀明白她的意思,这是不放心叫花子呢。
两人轮着值班,每人睡了半夜。
第二天,天刚亮时,坐在床上打盹的枝秀总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下意识睁开发现一个脏兮兮的老叫花子正盯着她看,她一下子就吓醒了,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老叫花子拧眉摇头,“半生劳碌半生富贵,也没什么稀奇的呀。”
他又盯着床上的林晓看,这一看却是暗暗吃惊,掐着手指算起来。
枝秀以为他要对林晓做什么呢,赶紧将林晓拍醒,“晓晓,晓晓,快起来。”
林晓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
再一抬眼,就见一个老叫花子正盯着自己看,她下意识往枝秀那边靠了靠,“怎么了?”
枝秀摇头,“我一醒来就发现他神神叨叨的,说我半生劳碌半生富贵。”
林晓一怔,这还是个算命先生吗?
算了,咱们还要回家呢,可不能再耽搁了,林晓拉着枝秀向老叫花子致谢,“多谢老人家收留我们一晚。等我们回了家,一定会报答您的。”
老叫花子从木棚退出来,又看了眼林晓,来来回回地看,也不知他在看什么,总之怎么看怎么古怪。
林晓见他不答话,拉着枝秀往巷子另一边跑了。
等她们跑了十来步,刚刚还好好的木棚突然塌了。
枝秀听到动静回头瞅了一眼,又示意林晓快看。
林晓愣了愣,不自觉停下脚步,也有点懵,“怎么塌了?”
枝秀摇头,“不知道啊。”
正常人看到自己的屋子倒了,应该放声大哭才对,可那老叫花子却是仰天大笑,“老天爷,你待我不薄啊。”
艾玛,这人该不会是个疯子吧?林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拉着枝秀继续往前跑,“先回家要紧。”
等她回了家,到时候让她爹叫人过来给他盖一间新的。
东市人来人往,偶尔有衙役穿梭其中。
枝秀往后退了两步,“怎么办?这边也有衙役守着。”
林晓转了转眼珠子,把银花生摘下来,“我把这个换成铜钱,请人帮我们报信。”
枝秀抿嘴,“好”。
到了一处院门外,林晓示意枝秀躲到一边,她敲响一间院子。
里面有个妇人过来开门,看了林晓一眼,“小姑娘,你谁啊?”
林晓将银花生递给妇人看,“大娘,我能用这银花生跟你换些钱吗?我与家人走丢了。现在又饿又渴。”
那妇人眼睛一亮,接过银花生放进嘴里一咬,花生变了形,果然是软的。
她喜滋滋地握紧银花生,“好,大娘跟你换。你等着啊。”
那妇人进了屋,没一会儿就出来,手里提溜一个钱袋,里面全是铜板,“小姑娘,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银花生,你要是卖给当铺,人家连一钱银子都不会给你。我可是给了你一百五十文。”
其实这妇人说多了,这银花生有五钱重,去当铺一般只能给一成。但是直接将银子融了,也能有四钱。
不过林晓也不计较这个,她接过钱袋,看了一眼,也不数,冲她甜甜一笑,“多谢大娘。”
妇人喜滋滋回了屋。
第109章
半明半暗的巷子里, 有两个小孩趴在巷子口不停盯着外面的人瞧。
不远处有几个孩子正在玩石子,林晓冲其中一个十岁出头的男童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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