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朗疑惑道:“敢问殿下,是何事?”
他能帮他什么?
赵从站起身,将李年手中的宫灯提在手里,看着白和朗的眼睛,幽幽道:“这件事情很简单,我要你往后看见连草,便远远走开,不许同她说一句话。”
这话一出口,赵从身后便传来一声嗤笑,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李年立时将嘴巴用双手捂住,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白和朗有些不可置信,他方才还觉得赵从是个眼光远大的治世之才,此刻却怀疑,那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而事实上,眼前的少年只是个任性的孩子而已,他跟他说这些话只是不想叫人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多接触而已。
可他不明白,那么多的人,他为何偏偏跟自己提这种要求,他好似根本就与连二姑娘不熟,甚至还未曾说过一句话。
见他张着嘴,一脸惊讶的样子,赵从以为他不愿意,便沉下脸色,道:“白公子,你不肯?”
白和朗忙道:“这倒不是,只是有些没想到,殿下叫我做的竟是这个。”
他想了想,虽然他对那位姑娘颇有好感,但两人毕竟没什么交情,不再跟她见面,对自己而言,实在也没什么损失,便道:“在下答应殿下就是。”
赵从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提着灯笼走远了。
白和朗瞧着他的背影,竟能瞧出这位七殿下应当很是高兴的样子。
他失笑,坐下,抬头看天上的月色。
微风吹过,竹叶不住地晃动,衬得月亮仿佛也亮堂了许多。
他瞧着,不知为何,他想起了连草的脸,虽只是随意一瞥,却似月中惊鸿,足够惊艳。
难怪七殿下会如此在意。
若是他得此佳人,也是要好好护在怀里,不想叫人看的。
不过,这只是他痴心妄想罢了。他将要议亲娶妻,而她,只怕未来也是要嫁给七皇子的吧。
他又坐了一会儿,拍了拍脑袋,起身,归席。
*
“殿下,白公子跟连二姑娘本也没什么干系,您实在不必如此担心。”李年忍不住开口。
赵从没吭声,就在李年以为他生气了,要跪下告罪的时候,突然听他道:“白和朗确实是个可造之材,若是平白蹉跎,倒真是可惜了。”
前世,他没坳过自己的父亲,只能照着他安排的路走下去,最终磋磨了一生。
他想起白和朗一次次托人送信给连草,叫她为他父亲跟自己求情的情景,一方面心里有些发酸,而另一方又忍不住觉得可惜。
......
赵从回到宴席上,将连草的事与连偀说了,连偀点点头,表示知晓。
她瞧皇帝赵深正在与丞相说话,怕是不会注意这边,便开口道:“有劳殿下了,只是往后遇见这种事儿,只要差人告诉本宫就成,二丫头的事儿本宫自会处置。”
姑娘家来了□□,他不避开,反倒一个劲儿的往上凑,当真是半点礼节也不懂。
赵从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淡淡道:“她很难受,一直在等娘娘派人找她,最后儿臣瞧她实在撑不住了,才将她带了回去。”
这话一出口,连偀瞬间变了脸色。
方才她一直在跟赵深讨论歌舞,知道连草一直没回来,也没太在意,毕竟她贪玩起来,总是会忘了时辰,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方才方知她出了事,而自己一直没派人去找,如今被赵从当面点出来,脸上便有些挂不住。
赵从垂下眼睛,没再说什么,恭敬行了个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有官员过来给他敬酒,他面不改色喝了,来人直赞他好酒量,赵从微微一笑,与之交谈了起来。
来敬酒的官员原本只是来凑热闹的,但见赵从态度和善、举止有礼,安全没有架子,便不免多说了几句话。
他们谈话时间久了,难免引人注意,三皇子赵哲打发走来敬酒的官员,转眼便瞧见赵从正与一人喝酒聊天,他打眼一瞧,看清那人正是自己一直结交不上的户部侍郎陈寻如。
一瞬间,他直接怒火攻心,手中的酒樽险些被他捏得粉碎。
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去结交的人,根本不拿他当回事,结果一转眼,就跑到赵从跟前摇尾乞怜。
这个才冒出来的小子,着实叫人火大,父皇有意抬举他也就罢了,他还能安慰自己他是为了弥补对赵从多年的亏欠才如此作为,可如今有实权的大臣也开始有意无意的跟赵从走到一起,那便有些不对劲了。
他心中突然充满了危机感。
如果能将他变成和从前一样无人在意便好了,他想。
一旁的三皇妃齐付瑶瞧见丈夫的脸色,便知他心情不好,她抬手拉着他的手臂,软言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赵哲不说话。
齐付瑶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却见赵从正在悠哉悠哉地喝酒,似乎是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他慢慢抬眼,向他们瞧了过去,然后,粲然一笑,举杯抬手,向他们敬酒。
众人都瞧着,赵哲只好忍着怒气回礼。
齐付瑶掰开他紧握的拳头,两只手握着放在自己膝上,小心凑近道:“妾愿为殿下分忧。”
赵哲嗤笑,没当回事儿,道:“忧?你知道我在忧什么?”
齐付瑶凑近耳边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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