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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睛咕噜一转,又补充道:“那奕哥儿确实早已成亲,妻主是个懒女,原是他娘给他招来的童养妻。哪里知道,家道中落,身无长物,两人至今还在为生计发愁。现今住在咱村最贫瘠的崂山山脚。说来,那哥儿也是个可怜的,招来的入赘妻主,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家里连口米都吃不上,很是可怜。”
    祝百盛半真半假的说着话,她也不是个傻的。眼看着这出生尊贵的公子似乎在找人,若是他找的人不是奕哥儿也就罢。如果是,她是如何也不能让他寻到。早前她把奕哥儿那一家子得罪的恨了,若他真与眼前一看便尊贵非凡的贵人相熟,追究起她这些时日干出的恶事来......
    风楚生鹰眸扫过祝百盛的眉眼,看她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模样,唇边勾出一抹疏离的笑:“若是成亲的夫郎,那倒不是本公子找的人。今日有劳村长替我解惑,影三!”
    凤楚生说完朝身旁影卫看了一眼,影三从怀里拿出一枚金叶子,走到祝百盛近前,塞到她手中。
    她看也不看她,淡生道:“我家主子赏你的,你且记住,今日我家主子登门一事儿定不要外传。”
    祝百盛老态的眸子盯在那金叶子上,心脏蹦蹦蹦直跳,她接过金叶子,诚惶诚恐的对上首的风楚生行了一礼,连声称是。
    凤楚生晒然一笑,也不再多做客套,起身告辞。
    乡间小道上。
    “帝上,我们就这样走了?”红杏跟在他身侧,脸上多了抹犹疑。
    凤楚生却并没有带话,他看着漫无边际的麦穗,麦浪滚滚,乡间扑鼻的麦子清新气息传入鼻端,他深深的长吸一口气。
    脑海里回忆如浪潮般涌来,心内止不住的怀恋与怅惘。
    末世三年,S基地才刚刚初具雏形。当时受丧尸病毒污染,土地肥力下降,整个基地生产出来的食物有限。那段时间,为了缓解基地粮食紧缺现状,他曾和她没日没夜的在基地外围,很远的城市里搜寻物资。
    有一天,他们去了一个小村庄,村庄里除了丧尸,再无生还人口,他们挨家挨户的搜集物资。
    在村人们的大缸里搜索到没有去壳的麦子,满满大缸的麦子,如眼前所见之景一般,一颗颗一粒粒,承载着当时发现粮食的意外之喜。
    他犹记得当年她杏眸中,愉悦的眼神,看见满缸的麦穗时,唇边绽放的灿烂笑容。那耀眼的模样,仿若那天璀璨的星辰,镌刻在他心底最深的角落,再也无法忘怀。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了,变得利欲熏心,变得贪婪手中的权利。
    不知不觉的把她当成了辅佐自己的工具,一点一点的将她推离自己的世界,直到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
    末世五年,她死后一月。M国首都基地派来精锐异能小队在他们基地城门口动了手脚,撒下吸引丧尸的粉剂,那晚丧尸发了疯一般夜晚突袭。
    他死在末世那晚残忍的血海里,死前他似乎能看见领头丧尸王那满目疮痍的血眼,通身的孤寂。
    他的唇极缓慢的张合:“你比我幸福。”
    他想起身破口大骂:“幸福?你个丧尸你需要什么幸福?”
    却只能匍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普通丧尸肢解,阖上不甘的双目。
    死前他忽然觉得有些解脱,死了也好,说不定能再次与她相见。
    原以为死后便是阴曹地府,寻她再历情缘?他愿奉上自己的生命,来弥补以往犯下的过错。
    却不料死后不是阴曹地府,竟成了一位嗷嗷待哺的婴儿。
    他成了女尊国的男人,可笑的是,身体的构造并没有发生变化,竟然无端有了生孩子的功能。
    他曾一度想自缢再去寻她,却如何放不下触手可得权势。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不平凡。
    往后很多年,他逼死了这具身体的母亲,手刃了他一母同胞的大哥。登上了至高无上的皇位,在位三年,他手揽大权,坐享滔天的权势与尊荣。却忽然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前些时日,他恍然回神,他想要的不是这极尊的地位,而是那人当年如花般的笑靥。
    可是,后悔于他没有用,只剩整日整夜彻骨的思念,与记忆中渐渐模糊的将要消失的面容。
    “帝上?”红杏见自家主子又出了神儿,出口喊他。
    风楚生收敛住自己满眼的落寞,脸上换了幅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眸内深深,不见丝毫笑意。
    “帝上,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三年前流荒松花镇的小哥儿,不再去查查?”红杏再次问出口,影三闻声也抬起头,疑惑的看他。
    两个侍卫脸上俱是疑惑。
    凤楚生摇摇头,想起他那位德才兼备的大哥,鹰眸闪过一丝厉色,很快消失无踪。
    他看着远方的麦田缓声道:“不用白费功夫,我那位大哥哥,可不是个傻的,如何可能与一懒女成亲。当年上京内,柱国公府嫡女君柳冰清欲放弃爵位,入赘当他赘妻,他尚且毫不留情的拒绝。以他禁yu的德行,如何会为了避开我,而随意找个懒女人成亲。”
    风楚生说完,身旁两个侍卫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垂手立在他身后,眼内俱是敬佩,齐声道:“帝上英明。”
    风楚生背过身,眸内掠过一抹嘲讽:“呵!我与我那大哥不愧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连不近女色的性格也如此相似。呵!可惜,当年他一出金蝉脱壳,至今下落不明。不然我兄弟二人,倒可以坐下来一叙兄弟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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