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弯弯忍着那痛,让他轻些,被元聿横了一眼示意闭嘴之后,她小声地道:“我是说,你别将自己的伤口崩裂了。”
他臂上的伤,并不比她轻多少。
一人杀群狼,那是何等的悍勇,能够全身而退,不过添了这么一道外伤,实在是太厉害了,就是……这伤也是不能忽视的。
“陛下,这段时日给你换药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元聿蹙眉:“不必,你需静养。”末了,他再度问道:“究竟,是如何走失的?”
岳弯弯把今日的遭遇便一五一十地对着元聿说了出来,包括她出去见了崔绫,崔绫让她转告给元聿的话。
听到这里,元聿眉间的褶痕更深了一些,打了跌打油的手掌微微一顿,启唇,声音漠然:“自视甚高。”
他的意思是,他怎可能会为了崔绫而后悔,那个愚蠢的贵女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岳弯弯暗中吐舌,没答这话。
“然后,又发生了何事?”
岳弯弯立刻想了起来,“当时,我都准备走了的,谁知道一回头,那个什么王子,就神出鬼没的,站在我的身后。”
竟是稚燕。元聿冷眉一折。
“他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问我,他长得好不好看!”
岳弯弯越想越是生气,已忘了这是元聿在问话,咬牙切齿起来:“我真的觉得他长得不好看,但还是说,就那样吧,兴许在胡人里边,算是还可以的。接着他居然又问了,问……反正,我觉得他不好看!估摸着,他就是想逼我承认他好看,所以才在算盘落空以后,居然,就吹了他的那个骨哨!”
“骨哨?”
元聿反问。
“是,当时我的马就像是疯了,冲了出去。然而也就被带到了林子外头,我看再这样下去也迟早就是要受伤的,索性就从马背上跳下来了,正想回去找你的,陛下,可是、可是突然就多了好多狼!它们要吃了我……”
那时有多惊心动魄可想而知,一直到现在,岳弯弯说起之时,身体还禁不住阵阵地发着抖。她哆嗦着朝着元聿望了过来,突然伸臂,朝他紧拥了过去,埋首在他的颈侧,身子颤得仿若不胜早春料峭寒风的娇嫩花苞,细细地,可招人疼。元聿叹了口气,满腔的怒意,也终化作了一片柔情,用未曾受伤的左臂反环住了她瘦弱的肩背,轻拍着,哄了哄。
“无事了,弯弯,朕不会再让你受惊了。”
方才,他若晚到一步,她一定早已葬身在狼口之下。
这么香娇玉嫩的美艳小皇后,就要化作一摊艳骨了,不止她在后怕,连他……
他也会害怕。
元聿拍着她的背,道:“是稚燕欺负你?朕会替你报仇。”
无论是谁,已冒犯到了他的底线,该以死谢罪。
岳弯弯却突然推开了一些,抱着他的颈,不住地摇头,“不要。陛下,我们是好不容易才让北胡人把这个王子送过来当质子的,就这么杀了,不利于两个国家好不容易修来的和平邦交。何况我现在也无事,陛下你千万不要轻易开杀戒。”
元聿微讶,凝着小皇后认真的兀自因为哭泣而泛着一层水光的杏眸,皱了皱眉,“朕会让他,失去自由,永远回不了北地。”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算计她也好,或是利用她,要用狼群杀了自己这个大魏的天子也好,兴风作浪之人,都该被折去羽翼,以免后患无穷。
“朕不惧怕北胡人,朕也以为,北胡人不敢因为这个王子,便与我大魏开战,但你说得亦对,朕不会轻易杀了他。”
岳弯弯点了点头,笑容嫣然:“我就知道,陛下你最最英明啦!”
她攀住他的肩膀,朝着他的唇角凑了过去,蜻蜓掠过水面般,印下了浅浅的一记吻。
元聿心神一荡,似也敌不过小皇后的热情了,握住了她环住自己的柳条儿似的臂膀,亦吻住了她柔软香甜的芳唇。
久违的芳馨充斥了鼻尖,唤醒熟悉的炙热焦灼,元聿神色紧绷,明知在此时不该欺负她,可却不知怎的,最后仍是吻着,吻着,便将皇后送上了那方床榻。
皇帝的行军床居然也不怎样,压上去那瞬间,便发出了抗议的绵长的一声。
“吱呀——”
这道声音惊醒了有点意乱情迷的两人,岳弯弯终于回过了身来,可是面颊都已红透了,她将元聿的胸膛推着,令他起开些,小声道:“我身上痛,你别使坏。”
元聿俊脸飞霞,末了,他俯身啄了一下皇后的嘴唇。
“弯弯,朕渴你如狂,该如何是好?”
岳弯弯一怔,不知陛下怎么突然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她的小手绞住了他的衣衫,委婉地与他打商量:“要不……等我好了,我们回了宫,你再、再……”
元聿吻住她的唇,托着她的后颈,令她就着自己,深深地品尝她的芳泽,将她吻得头晕目眩,气喘微微,才终于松开了她的唇,抵住她的额,失笑勾唇:“嗯,弯弯还是朕的弯弯。”
一直便是如此热情洋溢,真叫人无力招架。
“朕抱你回去。”
他坐起身,将一绺散落的长发姿态逸洒地勾到背后,随即,将她抱了起来,横抱着她回皇后的帐里去。
他的军帐还需要议事,终是会有男人进来,多有不便。连江瓒见了她的漂亮小脚,都会脸红多看几眼,遑论那些满腹经纶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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