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白皙若玉的脸蛋,这时也脏得满是灰痕,偏偏教清澈的泪水冲刷出了两道印儿,十足可怜又好笑。
他问她:“可还有别处受伤?”
方才简单探看了一下,应只有肩膀脱臼,一会江瓒前来,替她将肩膀接回去,便会无碍了。
岳弯弯望着他,灯火下充满忧色的眸子,蓝色的光泽仿佛碎琉璃般惹人心动。她犹犹豫豫了半晌,摇了摇头。
因为肩膀太痛了,这会儿,其他地方的疼痛似都被掩盖了过去,不太能感受得到了。
元聿微松了口气,但等到他替她除下长袜时,发觉她脚后跟和脚踝骨处那鲜红的正在渗血的红痕时,又板起了脸,“这是什么?”
岳弯弯惊异地垂眸一看,继而道:“应是方才……跳马时摔的。”
她说得简单。
元聿的脸色愈来愈黑。
她居然还敢跳马?
简直是不要命了!
正要问,是何人拐骗她入深林,连她的马也不知所踪时,身后,江瓒已拎着医药箱箧赶到。
“速来为皇后接骨。”
元聿起身,退让到了一旁去。
江瓒道“诺”,随即将药箱放下,跪到岳弯弯旁侧,替她探看脱臼的肩胛,试着替她活动了下,岳弯弯忍着那痛,望向元聿。
只见他的劲装袖口底下,那指骨修长的右手,正在往下不断地淌血!
当下岳弯弯心中揪紧,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烈的疼痛,仿佛整条胳膊瞬间离体般,她忍不住“嗷”的一嗓子痛呼出声。
江瓒垂面,“冒犯了。娘娘,骨已接好,暂时没有大碍了,只是这几日,娘娘需要卧床数日,这条臂膀不适宜再动。臣有药膏留给娘娘,肿胀处每日敷用,过不了几日便会无碍。”
说罢,他很快又看见了娘娘一双晃动的玉足,脚丫雪白,但踝骨出的擦伤亦是可怖,江瓒道:“娘娘的伤口,要尽快清理一下,臣回头将外敷的药膏一并送来。”
他起身欲退。
岳弯弯赤足点地,忙唤住他,可是脚丫子一沾地,又是一股钻心疼痛,扯得一侧眉毛也垮了下来,元聿抢上一步,将她按住,冷声道:“还要做甚么?”
受了伤,竟还不遵医嘱,还要下地?元聿气得只想将她绑了捆在此地,哪儿也不许再去!
岳弯弯看了一眼他兀自滴血的手,咬了咬唇,“江太医,你快给陛下包扎啊!”
元聿一怔,才留意到,自己臂上也受了伤,他捋起衣袖,上面留了两排整齐的狼牙印,最尖锐的狼牙在上面戳穿了两个最深的血洞,那血就是从最深的血洞之中冒出,沿着腕骨、指骨,从指腹之上滴落在地。
不知不觉,地上已是血淋淋的,不是岳弯弯的,是他的。
他脸色一红,撇开了她,“在此休息,朕与江瓒出去包扎。”
便转身大步出了营帐。
江瓒在身后,挎上自己的药箱,也对皇后施了施礼,便跟着走出。
岳弯弯呼了口气,凝神看着那片被掀开,复又垂落,无风而动的帘。
受伤了,居然也不知道,就顾着她。
这傻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元聿感染狂犬病,卒,全文完。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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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元聿臂上的伤有些深, 几乎咬中了骨,先用止血带包扎了,江瓒非要令他将臂膀吊着, 近期也如岳弯弯一样,不要大动, 等伤口长好再说。
然而元聿自是不肯, 他不过是外伤, 何须如此小题大做。
只是心念皇后,从江瓒这里取了药膏,回了自己营帐。
小皇后光着一双小脚丫子, 独自盘腿坐在行军床上, 似在凝视自己的脚趾头出神, 碎发也乱糟糟披覆而下,遮住了她的脸蛋和耳垂, 只露出彤红彤红的一片发热的面部肌肤,犹如花树生晕般姣好。
见到他来, 又缩了一下, 很快, 目光下移, 落在了元聿被包扎好的右臂伤口上, 心神似为之一定, 继而又垂了面:“对不起。”
他微微怔住,很快便蹙起了眉, “说什么胡话!”
他蹲跪在她的旁侧,将一应叮当作响的药瓶子全搁在她的脚边,很快,取了她的一只脚丫子过来, 岳弯弯挣扎了一下,但没挣脱,脸颊憋得红透了,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小脚,握住了她的一截纤白小腿。
冰冰凉凉的药膏朝着肌肤贴了过来,渗到了毛囊之下般,那股灼热的痛楚,渐渐被抚平。
岳弯弯完全不敢再动,只是呆呆地凝视着灯火之下为他托起玉足上药的元聿,他的神色看起来那么专注,之前在苍鹿雪南山脚下,他也是这样为她上药。当时她的心就砰、砰、砰,跳得极快,简直不像是属于自己了。
是了,这么美的男子,用这般的温柔待着自己,试问又有几个女子还能把持自身,不为所动?
“说吧,是如何走失的。”
元聿替她放下了这只脚,又去托起了另一只伤势不重,只有浅浅擦伤的足。
他换了一只药瓶,用水净了手,如是说道。
这只脚因为受到撞击而肿胀起来,他用的是跌打油,微微收了些劲,替她揉捏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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