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有所表示才行。
于是,当来喜带着人来送膳时,夏儿跟了上去,与来喜说了几句,又摇了摇他袖子,来喜便微挑眉尖,点头应下。
而后来喜让人先进去摆桌,自己走向了季二,将油纸包给他,声音里带了些似有似无的笑意:“副统领,这是夏儿给你的,说是谢谢你之前救她。”
季二有些意外,下意识抬头朝着走廊看去。
便瞧见圆脸小宫女正探头瞧他,视线相对的瞬间,小姑娘把脑袋缩回去,躲在柱后。
只有头上簪着的绒花在外面一抖一抖的。
季二原本已经忘了这事儿,他不过是举手之劳,未曾想还被人记挂在心上。
想要推辞,可之前对着夏儿他能说不要,现在来喜可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塞了过去。
来喜公公素来是个体贴人,他把季副统领的惊讶当成了欲语还休,便很贴心的不说不问,精致的进了殿门摆膳。
空留下盯着油纸包的季二,还有一脸好奇的丁卯。
丁侍卫凑过来,鼻子动了动:“闻着怪香的,副统领,给俺尝尝呗。”
季二还未说话,便看到刚刚还在柱子外面的绒花不见了。
他立刻将油纸包塞到怀里,道:“人家给我的,等我尝过再说。”
丁卯看了看他,突然意味难明的“嘿嘿”笑了两声,站了回去,不再说话。
而在殿内,因着小太子刚吃了几块脂油糕,早膳便比平常吃的略少了些,不过他还是留着肚子给风枵的,咔嚓咔嚓吃得开心。
阮瑶见他喜欢,也不阻拦,只是在煮茶的时候加了些菊花进去借以清热去火,待茶煮好,她倒了一盏递给赵弘,嘴里温声道:“殿下,这些好吃,可也不宜多进,怕坏了身子。”
小太子闻言,并没有追问到底为何会对身子不好,而是直接就把风枵片撂了回去,拿着帕子擦擦手,然后捧起茶盏咕咚咚的喝了进去。
瞧他听话,阮瑶笑着又给他续上了一盏,轻声道:“殿下真乖。”
小太子就喜欢自家瑶瑶夸他,露出了个喜滋滋的笑容,接着端起茶盏,却不喝,而是指了指那团扇道:“瑶瑶,你喜欢这个?”
阮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嘴角微翘:“对这东西本身倒是说不上喜欢,比这个漂亮精致的团扇奴婢也有,只不过她是奴婢赢回来的,自然珍惜些。”
小太子的眼睛又扫了一眼团扇上的诗句,微微偏头,状似无意的问道:“那昨日,瑶瑶可玩的开心?”
“自是开心的。”
“那有没有遇到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小太子问这话,是想要探一探“他”有没有对自己撒谎糊弄。
不过此话听在阮瑶耳朵里,却是自家殿下对昨日之事察觉出了些细微的不对劲。
寻常无论是大殿下还是小太子,都是谨慎的,会瞧出些旁人观察不到的东西倒也不足为奇。
于是阮瑶就细细的想,嘴里轻声念叨:“不一样的事情,倒是有,不过殿下见的人都不像是有蹊跷的……”
她自动略过了在街上游逛玩闹的事情,对宿家姐弟倒也不甚怀疑,最终定在了一盏似曾相识的孔明灯上。
“奴婢昨天看到了盏灯,那上面的图画隐约是之前瞧见过的。”
“哪里见过?”
“张大人托进宝送来的画上。”想到这里,阮瑶左右看了看,“就是不知道那画去了何处。”
小太子则是恍惚间记起,好像是有幅图,被他塞到柜子底下去了。
他便无心再问昨日之事,立刻转换话题:“找不到就罢了,瑶瑶,今日天气晴好,不如我们出去转转。”
阮瑶便点点头,笑道:“安郎和它娘亲今儿个都来了,殿下可要去瞧瞧?”
小太子一听就来了兴趣。
他本就十分喜欢安郎,虽然一开始因为名字的事儿闹得他生了醋意,但是瞧见小安郎之后,他便抱着不撒手。
按照阮瑶的话说,便是国宝可以靠着可爱俘获世界,实在是很难不喜欢它。
如今一大一小都来了,小太子自然好奇,自己跑去拿了披风穿好,动作格外迅速。
不过在出门前,他翻出了册子,在上面将图画之事记录下来。
小太子自然不知道张大人的画与孔明灯之间有什么端倪,可他并不是个愿意为难自己的人。
费脑子的事情,交给另一个自己就是了。
最后小太子还写了一句:“莫要讓瑤瑤看到才好。”
他还记得,阮瑶说那画比他画的好看。
一定要藏好。
瑶瑶最喜欢的肯定是自己,什么都不能把他比过去。
待写完了,小太子鼓着腮帮子把字吹干,合上册子,塞进点心匣,然后拉着阮瑶的手一道去了园子。
东明宫中的园子有好几个,给安郎母子准备的虽不是最大的,却是最适合过冬的。
旁边就是浴殿,底下有着温泉,这园子挨着浴殿,比旁的地方多少能暖些。
在这些日子,园子一直没歇着,时时刻刻都有人在修整搭建。
如今小太子一来,便发觉园子已经大变样了。
园子靠墙的地方建起了一座房子,比寻常房子矮了不少,但有门有窗,里头铺了厚厚的垫子,而外面的砖瓦飞檐皆有雕刻,看上去颇为精致,想来是给食铁兽母子准备的寝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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