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讷忍不住又去分局了解进程,老黄警官告诉她,警方已经在大力侦办,调取了相关监控录像,也走访了相关人士,已经有些眉目了,请她稍安勿躁,相信警方。
文讷说:我觉得不太对劲,如果是绑匪的话,那么一定会有诉求,但他们始终没有联系我索要私钥的前半段,这不正常。rdquo;
等等看。rdquo;老黄警官说,绑匪一定会想方设法通知你的,要不然他们绑架卢振宇做什么,他又不是唐僧。rdquo;
这句话重重敲在文讷心头,另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了出来。
一连三天,绑匪都没打电话来,刑警经过调查,事发当日,一辆租来的丰田轿车在仁爱总会门前接走了卢振宇,去向似乎是基隆。
再等等看。rdquo;老黄警官依然淡定,文讷却已经心头千万匹草泥马在奔腾了,先说你改名叫等等看算了!
但是不等也得等,又过了两天,绑匪依然没有动静,文讷的心情从忍耐到忍无可忍,再到崩溃,她明白迟迟没有电话意味着什么,卢振宇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文讷沉痛地将这个推断告诉了大家。
胡萌第一个反驳:不可能,小卢老师绝对不会有事的。rdquo;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张洪祥叹口气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rdquo;
包子也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杀手留下的钱不吉,你想啊,都是杀人换来的钱。rdquo;
文讷两眼通红,先对胡萌说:小胡,我比你更加不希望卢振宇有事,但这回他可能真的被人害了。rdquo;又对包子说:我爸说的没错,从一开始就是圈套,目标并不是唐尼留下的比特币密码,而是卢振宇本人。rdquo;
本人?!rdquo;胡萌和包子面面相觑,不能理解文讷的话。
对,他就是唐僧肉。rdquo;文讷闭上眼睛,泪珠一连串的滑下,卢兄,撒手没,这回怕是要没。
张洪祥张开双臂将女儿抱住,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老张知道咋回事,卢振宇这小子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从他最初死里逃生就知道,再到后来身经百战,毫发无损,又输血救了频临死亡的路老师,就算自己人刻意保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被人知道,杀伤路老师的是唐尼,他再次折返江北想必就是知道了路老师没死的消息,既然卢振宇的血这么神奇,那么他不是唐僧肉还能是什么。
文讷肩膀抖动,哭的伤心至极,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卢振宇这回真的是凶多吉少。
忽然文讷的手机响了,搭眼一看,是个陌生的福建号码,兴许是卖铁观音的广告电话,她正悲伤烦躁,顺手就给按掉了,但是这个卖铁观音的孜孜不倦,继续打过来,文讷愤怒了,按下接听,刚要呵斥对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文,是我!rdquo;
卢兄!rdquo;文讷瞬间转悲为喜,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你在哪你没事吧?rdquo;
我在渔船上借船老大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本来早该打的,可是他们的卫星电话不借给我hellip;hellip;rdquo;后面的话文讷听不到了,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大喜大悲的心情让她泪崩,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老张抢过手机,和卢振宇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一拍大腿:走人!去浙江。rdquo;
四人行李时刻都在打包状态,说走就走不耽搁一秒钟,警察局那边给老黄打个电话就行,打优步来到桃园机场,买的是厦航台北温州航线机票,行程顺利无比。
下飞机后,打车直奔宁波,终于在一家医院的病房里见到了卢振宇。
卢振宇变得黑瘦虚弱,但精神头还不错,文讷强忍着泪水道:撒手没,你去哪儿了?rdquo;
没去哪,就在海上飘了六天。rdquo;卢振宇轻描淡写道,但是在其他人听来,简直惊天动地,在海上漂流六天六夜,这是什么概念!
卢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rdquo;包子嚷道。
谁来把费用交一下。rdquo;护士在病房门口招呼道,老张拿出钱包跟着去了,文讷坐在床边,抚摸着卢振宇清瘦的面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倒把卢振宇搞得受宠若惊的:哭啥,我又没事,我不但是撒手没,还是星矢呢。rdquo;
对,星矢,打不死的小强。rdquo;包子又接了一句,胡萌气的猛踩他一脚。
卢振宇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那天他孤身一人前往仁爱总会,路上稍微有些拥堵,到地方之后,霍神父和义工李先生已经在门口的车里等着了,转乘他们的丰田轿车一路向东北方驶去,他还问呢,为什么不去松山机场坐飞机,李先生说霍神父忌讳坐飞机,我们去基隆港乘船。
没聊几句,卢振宇就感觉后颈噼里啪啦的,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坐在后排的霍神父用电击器偷袭自己,导致休克。
当我醒来的时候,四下黑咕隆咚的,不停的晃荡,还有海浪声,我知道自己船上,手脚都戴着钢铁镣铐,而且是固定在船上的,我根本无法动弹。rdquo;说到这里,卢振宇语气消沉,似乎不堪回首。
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经历,在漆黑的底舱,手脚都被铁锁链固定住,就像是被送上祭台前的牲畜。
文讷想到了那天,台北一直在刮风下雨,海上的风浪更大,卢振宇像几百年前的黑奴那样被锁在船底,这是何等的绝望,何等的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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