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海在副驾付钱,见状对司机师傅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师傅,麻烦开下左边的门,我妈她不懂。”
门锁打开,钱蓉再拉门,一下子就拉动了,没能刹住力道,连滚带爬地摔下车。
陆沅晴从另一侧下车,见到钱蓉摔倒,下意识快步过去搀扶,刚把老太太扶起来,还未完全站起,就见面前一双小脚,踩着黑面布鞋,走到她们身前。
“神灵发怒啦,钱老太太哟,快到我和神灵约定的时间了,已经不能再拖咯!你现在摔跤就是预兆啊!”
钱蓉闻言心里一抖,刚刚下车开车门就打不开,一开开门就摔一跤,神灵、神灵果然发怒了!
陆沅晴把钱蓉扶着站好,替她掸一掸身上沾到的灰,而后看向这说话神神叨叨的神婆子。
她将近五十岁的年纪,身子丰腴,穿着一身红衣,说起话来,头上两个红绳松松扣着的发苞跟着头左摇右晃,一副随时要散架的模样。
出租车开走了,夏逸海和夏之余走到她们面前,走在前头的夏逸海率先和神婆子打了个招呼,“仙姑。”
“你们回来就好,红封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是都准备好了,我就可以开始了。”神婆子说话时,眼睛的余光就朝着陆沅晴瞥。
这女人穿着气质,一看就跟他们不同,是个有钱的,这是把救兵搬来了。
“可以了可以了!”一听要开始,老太太立马从神灵发怒降灾到她头上的恐惧中回过神来,赶忙把神婆子朝院子里引,“仙姑这边请。”
陆沅晴在后面根本插不上话,她与夏之余对了个眼神,心里便如明镜似得——果然是骗子。
神婆子走在最前面,钱蓉和夏逸海俩人一左一右地紧紧在她身后跟随者,陆沅晴见状也招呼闺女儿跟上去,一行人一个个儿地穿过大门。
踏过院门时,夏之余感受到周围磁场细微的变化,还没体会过来什么,那种感觉便消失了。
被人盯着的感觉一直都在,她没有停下脚步,亦没有回头去看,状若常态地跟着他们进到小院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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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阿上睁大了眼,看了眼手中的法器,又看向身边的师父。
“师父、她……就那么走过去了?”
阿上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群人进院子的时候,他仔细盯着的,到了夏之余进院门时,才启动的阵法,本是要拘她的魂,可……那女孩儿竟然一点儿事都没有。
现在他才彻彻底底地相信了师父说的话,仅有的那一丝疑虑,也被打得烟消云散。可这真的是风水师能做到的吗?那这小姑娘的道行怕是比他师父都高了吧……
布老的脸色也不太好,面上变了几变,难道……!
这下子……就棘手了。
俩人从高处下来,回到车里。
阿上手脚的动作都放轻慢了,他跟在师傅身边快二十年了,还是头一回见到师父泄露自己的情绪。
布老靠在椅背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将胸腔中的浊气尽数吐出,眉头微微松开,但他脸上,仍是不轻松,“打给那位。”
那位?
即便有满腹疑虑,阿上手上动作还是没慢半分,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号接通后,递给了布老。
“你要的人,我找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雌雄莫辩,布老听完后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眼中狠色却未褪下半分,“那谢谢您了,我会照您说的做的。”
简单几句后,布老挂了电话,交到阿上手里。
阿上在驾驶位转过身子来,语气有些迟疑,“那师父,我们真的……就这么算了?她可是毁了您的七星聚灵阵的阵灵……”
“不算又能怎么办?徐家那小子逃脱了,姑且算他命好吧……”布老叹了口气,重新把眼睛闭上,“本来还想抓那女娃娃出口气,谁知她竟是个半神,若不借助那位,我们根本对付不了。哼!不过这样也好,把她交到那位手里,下场只会更惨!”
半神!阿上听得心里一跳,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可是师父,那位对我们来说可……”
“各取所需罢了……”布老食指再次抬起,在手背轻点,冷笑道:“刚刚你都听到了吧,走吧,招呼半神,咱们可不能太失礼啊。”
……
盛夏的午后,茂密的林间,大片的叶子拥簇在一起,将光线遮挡在林外,处处透着潮湿的气息,粗壮的树干间满是小腿高的杂草。
隐见有一辆黑车,紧闭车窗,躲藏在林间茂盛的杂草中。
车身晃了一晃,坐驾驶位的橙子正回头聊着天,余光瞥见前面的车子动了,一咕噜地翻身坐好,挂挡,准备追上去。
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压住他的肩膀,橙子回头,是俞晟。
“你留下,我和老魏去。”
“不是吧头儿!你们要丢下我啊?我跟你说,我们可是一个组织的,你们不能抛弃我啊!”橙子一听不带他,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表情做的夸张的不得了。
“这次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太危险了,你留在这里看院子吧。”俞晟回想着刚刚的情景,对他们的行动,有了些猜测。
魏哥也劝道:“橙子,听头儿的话。”说着,就把橙子的安全带解了,要赶他下车。
橙子被魏哥的无耻行为惊呆了,他一指车窗上贴着的一溜儿符,瞪大眼睛道:“头儿,这、这符啊阵啊,你都搞了一车子了,还不安全呐?再说了,既然危险,我就更得去啊!多个人多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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