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晴见闺女儿这幅情态,就知道作业是没动多少了,她正要再说,却听门外拍门的人已经哭了起来,“妈求你了!救命啊,小晴啊,给妈开开门吧!”
“妈真的求你啦!”
老太太哭喊起来,不似以往的撒泼,这么一听还真有些让人不忍。夏逸海也跟着锤门,“陆沅晴,沅晴,妈这么大年纪了,你真要她给你下跪啊,沅晴!”
这话夏之余自然也听到了,她看她妈犹豫着站起就知道,她这是心软了,“你真要给他们开门啊?”
“余余,我是觉着这次不大对,可能真有什么事,先看看再说吧,放心吧,你妈不会给他们欺负了的。”话是这么说着,陆沅晴却已经走出来,要给他们开门了。
的确,老太太这回作态,确实不同以往。
夏之余没有再拦。
走到客厅,陆沅晴打开里面的木门,隔着一层防盗门,老太太便把胳膊伸过缝隙,一手狠狠地抓住陆沅晴的胳膊,两眼通红地朝她哭喊,“晴子,你救救小锐,救救你侄子吧!”
陆沅晴被抓着胳膊一下吃痛,夏逸海看她忍耐的表情,便知他妈是抓的太狠,架着她的胳膊往后站,“妈,你先让沅晴把门打开。”
老太太哭的脑子已经发昏了,根本听不进去话,被搀着朝后退了几步到楼梯扶手处,一个劲地要朝地上赖。
陆沅晴趁机把防盗门打开,看着夏逸海把她半抬半搀地弄进屋子,安置在客厅桌前的椅子上。
陆沅晴心知,看来这回情况是很严重,不然钱蓉不至于如此。
夏之余刚刚一直站在后头,也看不清前面的状况,现在老太太坐她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得到陆沅晴打的几次眼色,这才不情不愿地进厨房,给这个哭得直打嗝的老太太,倒一杯水。
倒水时,夏之余心里直嘀咕,她妈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当初钱蓉怎么对她的,也忘了钱蓉要拿病房定金走人的事。
要是现在她有一条鱼,她也想学那老太太不刮鳞不去内脏地熬一锅绿鱼汤,端上去给她喝!
水端出来时,钱蓉正被夏逸海从地上拖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
夏之余看得愣了,都忘记要把水放桌上,这钱蓉刚刚是下跪了啊……
“小锐烧了快四天了,医院救不着他啊!现在你这不是治病,是救命啊!晴子,你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小锐,那么大个小伙子,看着他去死啊!”
夏逸海站在一旁解释,“是真的,小锐烧四天了,医院退烧也退不下来,冇得办法才请了神婆子,不然怎干弄呢?”
“是啊,神婆子讲了,这钱不是给她的,是给神灵的,别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六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红包一到,就能开始做法事,现在啊是实在不够了……”
“这……不是我不拿,三万六我也没有啊……”陆沅晴没说谎,前两天才去的服装厂,钱都给人家了,还欠了一部分尾款,说衣服出来了检查没问题后再结,她这尾款还不够呢。
“那,那朝亲家借借?这是救命钱啊,要是再拖两天,小锐退烧也得是个傻子了!小锐可是我们夏家的根啊!不能有事啊……”
听到这话,陆沅晴就想到当初余余发烧住院时,钱蓉的态度,现在说到朝娘家借钱,她是更不愿的。
重要的是,这个神婆摆明了就是骗钱,钱蓉听不进就算了,夏逸海一个大学生居然也听不进去!
夏之余在旁边听着,总算是听明白了。
夏思锐烧了四天,一直昏迷着,也没退烧。夏家人挺好,把人从医院带回家躺着了,请了神婆要开坛做法,招他的魂,现在是不要到六万八,不开坛、不做法。
夏之余施了个眼色给陆沅晴,凑到她身边去,“咱们去看看。”
陆沅晴没想到闺女儿会这么说,居然愿意主动去看,但现在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了。
当下,陆沅晴便下了决定,“我先去看看小锐吧,怎么也得让我见上一面吧。”
“好的好的!那你把钱带着啊!”钱蓉一听,立马就答应了,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事情的转机,有希望啊!“海子,走,咱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啊!”
钱蓉说着,就朝门口走,夏逸海在旁虚扶着情绪不稳的老太太,见到夏之余也跟了上来,瞪了她一眼,“你跟着干什么?”
夏之余没理他,跟在陆沅晴身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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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急,钱蓉没带着几人坐公交,而是让夏逸海直接在路上拦了出租车。
二十几分钟后,车到了腾兴镇,夏家。
一靠近夏家,夏之余又感受到了那股被人关注的感觉。
她先前就隐隐有猜测,夏思锐的事情会不会和她有关,毕竟事情来的太巧。
从夏思锐突然发烧还发现不了什么,但学校的口风传的太快,同学们的猜测就像是一个引子,让她关注起这件事来,而后不得不把校门口的监视,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现在又再次感受到有人盯着她,那便可确定了,夏思锐的事情,其实是冲着她来的。
夏之余在这里暗自警惕起来,做螳螂和黄雀的人,却还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了。
出租车驶过一段坑坑洼洼的地后,直接停在了夏家小院儿的门口。钱蓉坐在后座最左边的位置,急慌急忙地要打开车门,却怎么使力都打不开,气得直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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