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没说完呢。”谢宜珩笑了笑,把那句没说完的话补上:“然后悬崖勒马,赶紧改正。”
裴彻没接话,只是很轻地说了声:“你别动。”
他的手臂突然擦了过去,就这么环着她的背,热度熨贴着衣料,又传递过来,是一个久违的拥抱。她心脏砰砰直跳,抬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指尖刮擦着伞面和伞骨,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敲在谁的心上。姿势持续了几秒,裴彻才松开她,把一缕头发重新放下来,解释道:“你的头发不知道怎么绕在伞骨上了,我怕你这么一动扯到自己,会很疼。”
伞往她那侧歪,那侧的伞骨就会低,头发就容易绕上去。
所幸他动作很轻,谢宜珩都没怎么察觉到。
她拢了拢裴彻的外套,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俩王者互搞,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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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巴山夜雨(3)
点到为止。裴彻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问下去了。
两个人紧紧挨着,在这场让整个世界缄默的大雨里,把这条繁华的商业街慢慢地走完。
路边有一家还没打烊的花店,好几个木制花筒被随随便便地堆在路边,千叶玫瑰和玛格丽特花彼此簇拥着,粉色和白色的花瓣掺杂在一起,像是春天的巴黎街头。谢宜珩眼睛尖,看见莱斯利在花店里弯着腰挑火红的玫瑰花,于是她赶紧拉了拉裴彻的袖子,小声说:“快走快走,莱斯利和康妮在花店里。”
两个人这么在街上走着,怎么看都是一部纠缠不清的罗曼史。谢宜珩像是十六世纪的贵族小姐,半夜三更跑出来幽会,被古板严苛的长辈抓了个正着。裴彻看得好笑,很配合地走快了几步。
谢宜珩踩着高跟鞋,万分艰难地跑了几步,才觉得自己的慌张有些多余——就是因为莱斯利要约会,她才和裴彻一起回来的,现在躲着莱斯利干什么?
她以前见裴彻的妈妈的时候都没这么心虚。
有一次正值学校举办家长开放周,家长们可以在这一周来学校参观教学工作和学生的课余活动。圣安德鲁高中的学生们大多家境优渥,不少妈妈都是全职主妇。因此每年一到了家长开放周,妈妈们就纷纷赶来,彼此间聊天都是明争暗斗的攀比炫耀,堪比大型宫斗现场。
当时谭向晚灰头土脸地在西伯利亚挖化石,谢准又去非洲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会议。没人管着她,谢宜珩活脱脱是一匹撒了欢的小马,每天放了学就和她的朋友佐伊一起在体育馆里打网球。周三那天佐伊有些私事,几局打完,两人去更衣室换回了衣服,准备回家。谢宜珩蹦蹦跳跳地回教室拿书包,正好在路上遇到了裴彻。
裴彻今天倒是很空,挎着包,陪着她走了一段,突然问她:“你要不要见一见我妈啊?”
谢宜珩实在没想到自己十六岁就要见家长了,吓得话都说不顺了:“这不合适吧…”
她当时的神情像极了惊弓之鸟。裴彻觉得这么逗谢宜珩也挺有意思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明知故问:“怎么不合适了?”
“你想啊,”谢宜珩扳着手指,一本正经地列举着见家长可能会导致的悲惨后果:“万一阿姨看不上我,给我五百万美元让我离开她儿子,那我也很为难啊。”
现编的豪门狗血剧本实在精彩,他都忍不住给她鼓掌叫好。裴彻忍着笑意,配合地问她:“你怎么就为难了?”
谢宜珩“啧”了一声,蹙着眉,看起来确实是在深思熟虑:“我可是清新脱俗的贪财灰姑娘,受不了金钱的诱惑,真拿了五百万跑了,你不得伤心死?”
裴彻听着她不打草稿的瞎话,敲了敲她脑袋,口气里满是怀疑:“算了吧,就你还灰姑娘?”
她的剧本正要进一步狗血展开,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声打断。
迎面走来的女士优雅从容,红唇墨镜,栗色的长发微卷,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比巴黎时尚周的模特还要时髦。
她摘掉墨镜,露出一张并没有被岁月苛待的脸,喜出望外地说:“劳伦斯?你们已经下课了吗?”
还没等裴彻接话,乔舒已经笑着往她的方向看过来,热情洋溢:“这位是路易莎吗?”
谢宜珩没想到自己的狗血剧本成了真。只是乔舒就站在面前,再扭捏未免太难看了,她干脆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说:“阿姨好。”
“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乔舒笑眯眯的,把她猛夸了一顿,然后非常体贴地不打扰他们了:“我正好去参观一下新建的实验室,你们忙你们的。”
谢宜珩乖乖挥手:“阿姨再见。”
裴彻被这人装模作样的彬彬有礼震惊了,戳戳她的手臂,匪夷所思地问她:“你平常也不这样啊。”
她眯着眼笑,像只偷到了蜂蜜的小熊,得意洋洋地说:“这叫待人接物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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