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还在重度迷离。
“大婶!大婶!”
“……”
不,也许不是单纯的迷离,而是大婶体内的某个装置被启动了?!
可恶!一定要赶上!
我加速,又闯过一个危险的红灯,身后响起几声干剿的出租车喇叭声。
有一种东西,叫肾上腺。
肾上腺不需要留给明天!
“闪开!闪开!”我大叫,又闯一个险到深处无怨尤的红灯。
半夜的车少,但每一台车都开得比平常快很多,还混着一些酒驾的王八蛋。全仗着要死也不过是早三分钟死的气魄,我不停地冲破每一个挡在前方的红灯。
没有我想象中的顺利……连续遇上了好几个平常都不大出现的绿灯,急得我直接尿在裤子上,在风中眺望远方,寻找危机四伏的红灯。
我的心中祈祷:拜托!务必!一定!用骑摩托车的也可以!
红灯闯过一个又一个,大婶抱住我的手越来越紧。
沿路我搜集到的喇叭声绝对破百,差点杀死别人与被别人杀死的机会不计其数,在喉咙里听见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尿湿的胯下被风吹得好凉好凉。
凉了又湿,湿了又凉。
“第十三个!”我大叫,瞥了手表一眼。
凌晨三点四十六分又十七秒。
天啊天啊天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怎么又是绿灯!
我不要绿灯啊!
“我还没破解我爸爸被溶解之谜啊!”我咆哮,油门已紧到几乎被我扭下来:“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啊!”
远远的,第十四个红绿灯终于出现。
眯起眼,第十四个红绿灯极速逼近。
我按着喇叭,眼角已被夜风刮出好几道泪水……
“……”大婶抱着我的那双手,忽然紧到一种寂寞:“王大饼。”
“大婶!”我像拧毛巾一样,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拧了出来,大叫。
“来世英雄再见!”
一瞬间,红灯已落在我的车尾灯之后。
红灯,转绿。
腰间牢牢被抱住的触感消失了。
大婶,不见了。
毫无疑问地变成了一桩怪事。
这桩怪事被什么力量、送到哪个知名或不知名的地方?
不要问,很恐怖。
我虚脱地将车倒放在路边,一屁股摔下。
看着表,省下了倒数,因为只剩区区三秒。
我呆呆看着对我充满恨意的大马路,喘息,浑身冷汗。
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
正当我停止思考的时候,一阵天摇地动,晃得我整个人从脚趾到龟头都醒了。
这地震颇大,我看见路灯左右晃了起来,坐在柏油路上的屁股也感觉到麻麻的震动。远处轰隆一声好比打雷,我晃头一瞧,原来是有个民宅楼上的水塔摔了下来,落在底下一台空出租车上,砸得车子投胎转世。
希望它下辈子生是一台奔驰。
地震至少持续了三十几秒,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是大婶的自爆威能吗?
谁知道。
我慢吞吞骑着摩托车回家,也许是忏悔吧,这一次我连绿灯都停。
途中我想起了电影“班杰明的奇幻旅程”。
那部电影结束前最后一段台词击中了我。
有些人生来就爱坐河边。
有些人老是被雷打中。
有些人喜欢音乐。
有些人是艺术家。
有些人精通钮扣。
有些人熟读莎士比亚。
有些人是好母亲。
而有些人天生就是个舞者。
每个人都有他注定要做的事情。
的确。
有的人,生出来就是爆炸用的。
我呢?
“以后我要做的事……还很多呢……在破解我爸爸被溶解之谜前,大后天还要帮九把刀去南投找一个灵感……快回去睡,快回去睡……”
我很累很累,可没有忘记嘴角微微上扬。
虽然不会有人知道,也不可能有人知道,说了也不会被任何人相信。不过的不过,嘿嘿,今天晚上的我,可是低调解救了台北的无名英雄啊。
抬起头。
我看着横披在夜空上的北斗七星,仿佛看见那条歪掉的奶罩。
“此刻的大婶,一定在天堂愉快地乔奶吧。”
后记
新闻特报!
今天凌晨三点四十七分全台地牛大翻身,就连澎湖外岛都能感受到三级的震度,中央气象局表示,这起地震约芮氏规模五.八,最大震度在花莲有六.五级,相当于四颗原子弹的能量一起释放,所幸震央在外海,且深度四七.四公里,造成伤害不致太大,要必须请民众注意未来十二个月仍会有些许余震,请格外小心。
全文完,冒险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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