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客鬼叫,当然是在骂人。
“!#@#@#¥¥#%!#%#%¥#¥¥¥%^*()^#%#@¥@#!!!”大婶不甘示弱,即使错在自己也凶悍地骂了回去。
背包客瞪大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大婶,过了半晌,这才再接再厉地骂。
两个人你一骂我一骂,骂得不亦乐乎。
我从尴尬不已,随着这一场没品的互骂不断升温,慢慢变成一个完全摸不着头绪的旁观者。
忽然,我发觉自己的手在抖,剧烈的程度好像一个晚上连打十次。
“暂停,大婶……打个岔。”我举起抖到不行的手,勉强挤出微笑:“请问你现在是在讲哪一国话啊?”
“我不是说我会二十四种语言吗?里头当然有冰岛话啊!”大婶没好气地说。
冰岛话?!
我吓得连退三步。
“怎么这么冷的话你也懂?那你还会……哪……哪二十三种话啊?”我的牙齿打颤,有点晕眩。
“我会冰岛话这种事难道还刻意跟你说吗?我还会厄瓜多语、海地语、芬兰话、多瓦悠语、梵文、马达加斯加语、莫桑比克的亚里村语、毛利文、阿尔巴尼亚语、马其顿语……”大婶扳着手指,炫耀似地炮出一堆令人匪夷所思的语言名称。
语言的古怪名字没听几个,我已经出现严重心悸加呼吸障碍的症状。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个大婶,说不定真的是……
一团会说二十四国语言的核弹!
“怎么了?”大婶歪着头,也歪着奶。
“大婶——大婶啊!你一定要停止自体核爆啊!”我竟然在大叫!
“为什么!你不是很想看吗!”大婶也很配合地大叫。
“不是啊!不是啊!”我急中生智,大叫:“这一爆,就连九把刀也会被炸在里面啊!你爆了看不到小说,但别人要啊!天啊大婶!剩没几分钟!你务必要阻止自己爆炸啊!”
大婶的表情像是五雷轰顶。
“我没想到刀大会被我牵累啊!”大婶的表情呆滞。
“刀大死定了!大家都死定了!”我瞬间崩溃:“死定了!”
“刀大没办法自己发动反核爆的防护罩吗?”大婶呆呆地问。
“没办法!”我尖叫:“没有那种东西!”
“霸气呢?刀大不是有霸王色的霸气吗?”
“没有!”
“王大明。”大婶呆如一张忘了放进打印机的白纸:“我不想刀大死。”
“死定了!刀大死定了!我也死定了!大家通通都死定了!”我歇斯底里地大叫:“台北就快爆炸了!你却装无辜在这里看小说!看小说!”
大婶失去语言能力了,她只是拼命张开嘴巴,表演扭曲到了极致的脸部表情。
看到如此崩溃的失控两人,那位远从冰岛来的背包客加快脚步快闪。
万念俱灰,我颓然坐在地上。
就算高铁现在突然加开一班午夜逃命特快车,我也来不及脱离核爆的影响范围了。
死定了,这下子真的死定了。
如果不知道今晚会被炸死,打了一枪在睡梦中升天也就罢了,糊里糊涂也是一种幸福。但现在,全台北距离核弹最近的人,就是我!
叭——
死亡就像一个超大号的喇叭,在我耳后突然鸣放,眼前赫然出现人生跑马灯。
这是第几次看见人生跑马灯了呢?
数不清了。
当了九把刀的灵感助理后,好像常常用这种方式复习自己一无可取的人生。
最近的一次是……
“!”
我全身触电,抓起大婶的手就往摩托车上冲。
“……”大婶还没回神,整个人超呆滞。
“上车!抱紧!”我发动油门,猛力一催。
机车快速冲向前方,滑出汀州路,冲往超大一条的罗斯福路。
我看着表,凌晨三点三十九分!
“大婶!”我往后大叫,义无反顾闯过刚亮起来的红灯。
“……”大婶超放空的,好像没听到。
“为了救刀大!你不介意死远一点吧!”我扯开喉咙,不让声音稀释在风中:“我们要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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