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七日就中秋了,侯府下人已经开始布置园子,这会满府的花草已经被重新修剪过。有枯败的黄叶全被摘去,入眼还是夏日那般的翠绿生机, 整个府邸都不见一丝的秋瑟。
萧幼宁与叶慎从游廊走过,满目翠绿叫人心情轻松,她邀功似地跟叶慎说这都是她吩咐人做的。
叶慎在边上笑:“嗯,宁儿往后肯定是管家的小能手。”
她心满意足, 带笑的双眼里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前厅就在跟前,已经能听到隐约的说话声。
叶慎没有松开手,萧幼宁也没松开,两人就那么成双成对的出现在众人跟前。
宁远侯见到女儿朝自己问安时才松开的手,挑了挑眉。
叶慎却一脸淡然,拱手朝宁远侯就道:“小婿把宁儿送回来,听闻阿默王子和吉悍王子来府上做客,就一块过来了。”说着朝两位王子又是普通的拱手一礼。
他简直是一言惊四座。
就是已经默认叶慎是自己女婿的宁远侯都被他自称吓一跳,毕竟两家还没有正式定亲,他在外人跟前倒一点儿都不避讳。但是念头一转,宁远侯就有点悟出味道来了。
叶慎的为人,不会如此高调,恐怕这里头大有问题。就比如,今日阿默王子非要到侯府来坐坐……宁远侯心中一凛,看向阿默王子的眼神藏了厉色。
至于阿默王子。
他第一眼被萧幼宁所惊艳,以至于忽略了叶慎牵着她的手。一句宁远侯女儿是美人的赞叹还在心头时,就被叶慎那句小婿给吓着了。
“小婿?”吉悍王子诧异道,“这在中原,是指女婿的意思对吧,这位皇子殿下,是侯爷的女婿?!”
吉悍王子用蹩脚的汉话说了一长串,主要是叶慎一直没有人介绍过,他只在宴会上见过,又是坐在太子堆里的。只当他是皇子了。
叶慎淡淡地纠正他:“吉悍王子可能有误会,我不是本朝皇子,不过,确实是萧家的女婿。我们叶家与萧家马上择定婚期,到时两位王子还在京城,就到敝府喝杯喜酒。”
到这个时候,两位王子总算摸清楚叶慎的来历了。
叶家,能在皇帝跟前得重用的那个叶家,所以这个人就是叶五爷!
阿默王子还没从先前的震惊中回神,就再被震惊一次,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呆愣。
吉悍王子不知自己已经戳到弟弟的肺管子了,呵呵地笑着说好,能跟叶慎走近,当然也有好处。毕竟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宁远侯明白过来阿默王子的心思,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他身上了,见缝插针道:“就是,等定下婚期,两位王子还能看看我们大昭国百姓成亲时的热闹情形。”
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就是阿默王子了。
阿默王子坐到最后,只能干巴巴扯着嘴笑,宁远侯见状心中更加不屑,还热情要留两人用晚饭。让阿默王子灰溜溜告辞。
叶慎自然是一道走的,到了影壁前,两位王子要登车离去。他忽地抬眸望向阿默王子,眼神淡淡,目光在对方脸上一扫而过。
阿默王子却宛如被毒蛇的信子扫过,浑身发凉。
他的心思,被叶慎察觉了,可谁能知道叶慎居然跟宁远侯的女儿有关系。阿默王子最后是忐忑不安的落荒而逃。
送走了心思不纯的人,宁远侯还窝了一肚子气,在儿子跟前骂了好几句粗口,一摔袖子回屋了。
他不给在难为瓦剌谈和事上添砖添瓦,他就不姓萧!
叶慎今晚没有回宫,而是回了叶家,接回母亲,跟她说阿默王子的心思。
叶老夫人本就绝对明儿到萧家去,闻言气得连连冷笑:“阿猫阿狗都想抢我儿媳妇了,真真是不把我儿放眼里。”
老夫人生气了,第二日一大早就隆重打扮,拉着几大车的东西往侯府去。
虽然先前已经下了聘礼,但当时其他人并不知道,这几大车的东西是代表叶慎敬重萧幼宁这个未婚妻子。
叶慎与萧幼宁定下亲事的消息就在京城里炸开了。
萧幼宁当初被李家休弃的事也被翻出来,开始有人攻击叶慎不顾人伦,居然要娶外甥媳妇。亦有人眼红萧家的开始摸黑萧幼宁,说搞不好早在出阁前就跟叶慎勾搭上了。
一时间各种言论满天飞,一道圣旨紧接着就到了萧家。
皇帝亲自为叶慎和萧幼宁赐婚,京城里所有的流言霎时灰飞烟灭。
那是皇帝圣意,谁敢再多说一个字,被是抓着,那就是要砍头的。何况,人皇帝在圣旨里写得明明白白,萧幼宁在去大同要寻父亲的路上遇到流寇,是叶慎出手所救,才结的缘分。
两人清清白白,叶慎英雄救美,萧幼宁一介女流之辈为寻父要跋涉千里,勇气可嘉,孝感天地,是身为人子的榜样。
紧跟着的,居然还有一道封萧幼宁为县主的旨意。
萧家父子封无可封,这也是皇帝有意为两家亲事造势。
不过两日,京城风向大转,就没有不夸两人登对,这门亲事和美的。还纷纷讽刺起李家,把明珠当稻草糟践,丢了个真县主,娶回个没了衔头的‘郡主娘娘’,现在打脸不打脸。
于是,连着长公主府和惠静都被推到风头浪尖上,气得双眼通红,也对那些嚼舌根的毫无办法。
最绝望的是惠静,在家中受李青志折磨,转头她最狠的人高她一截不说,还成了她的小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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