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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洋安静的坐到了虞书远身侧,虞书远也没睁眼。
    孟洋伸手去碰她姣好若春花的侧颜,临近之时,她有所感的偏过头去。
    孟洋手悬于半空:“你不报仇了吗?还是你以为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就能杀了我?”
    虞书远像一尊佛像,不悲不喜,不为所动。
    孟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粗粝的手掌里,像被蚌包裹着的莹润珍珠,他爱不释手的抚摸:“你若一直这样也挺好,不说话,就不会伤人。这般说来,我应该早些时候就把你毒哑的……”
    他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无法反抗的力度,虞书远自知挣脱不得,便松了力,不做无谓抵抗。孟洋笑了起来,自说自话:“你害怕了吗?从来都只有你教我难过,哪里有我伤你的份……”
    孟洋微屈食指,勾了下虞书远鼻尖:“你啊,就是看准了我心软。”
    “可对别人……那就不一定了……”
    虞书远终于眼睫颤动了一下。
    第33章 品茶
    孟洋一贯俊美的脸绷到了极致,似乎下一秒就会向你展示他青面獠牙的模样。
    “你在意他。”
    语气平淡的像拿着生死簿勾了一笔的判官。
    虞书远克制不住的肩头微动,她怕孟洋,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经过多日悲痛遮掩后,又露出了冰山一角。
    “抖什么,天太冷吗?这般娇气,也就我受得了你。”孟洋做出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伸手在一侧华服旁,取下了一个白玉瓶,倒出乳白色的膏体,用指腹推开,细致的抹在虞书远手腕的疤痕上:“再冷也要把药擦了,大夫说了,每日要涂三次,这疤才能消的掉。”
    孟洋揉捻的力度大了些,将她手指顺开,沿着白净的指根往上推:“你看,少按了几日,感觉筋骨都有些拉不开了。”
    虞书远又恢复冷若冰霜的脸。
    孟洋觉得呼吸如钝刀子割肉的疼,不过人找到了就好:“我不怪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我没藏好你,让你被他人觊觎,受他人蒙蔽……”孟洋十指没入她柔嫩的指缝间:“你涉世未深,不知道天底下男人都一样,越是阿是这种看起来高洁的君子,背地里坏心思越多。他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今日还不是一样承了我的情。我知道你故意把自己关在这里折磨我,但这样的人值得你信任吗?他迟早会抛弃你,不再庇护你……”
    虞书远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匪夷所思。
    孟洋拉起手,吻了一下:“你不要难过,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虞书远蓦的睁开眼,如江心的一轮秋月白般引人心动:“你要做什么!”
    孟洋抬起脸来看着虞书远,笑的纯良无害:“夫人好几日没和我说过话了,虽然是为了别人,但我也很欢喜。”
    虞书远不由想起了那两年多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身边没有一个人,一开始还有侍女,后来连侍女都不见了,那个院子很大,除了孟洋她谁都见不到,替她梳头,盥洗,打扮,她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物件,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被剥离,她不由从后颈爬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孟洋的手搭在了虞书远的后颈,上有薄薄的香汗。
    “书远,万物有先来后到,我不怪徐青君捷足先登,现在他死了……”孟洋的脸靠的很近,极尽缠绵:“你会知道,这世上终究只有我是对你最好的。”
    提及徐青君,她心中万千恐惧,都被碾成粉末。
    在四片唇即将碰上的那一刻,虞书远嘴里吐出最伤人的利箭:“你若敢动他一下,我便死在这里给你看。”
    孟洋的手瞬间收紧,尾指的戒纹几乎嵌入她脖颈,但也是片刻,他便松开了:“夫人又说笑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老爷,我怎么敢开罪呢……只是听说他今日有事外出,怕他夜路难行,派人去接接他罢了……”
    “你——”
    孟洋轻轻碰了下她的眉心,站了起来:“日薄西山,林鸟归巢。夫人想回家了吗?”
    虞书远合目:“我不是你夫人,而是仇人。”
    孟洋取了大氅给她系上:“我不知道该说夫人凉薄,还是聪明,但他该庆幸,夫人没有为他求情。”
    否则,他便是鱼死网破,也不会放过沈是的。
    “明日再来看夫人。”
    ……
    宋阁老的府邸多年也没变过,朱红的墙上有几块饱经风霜的残白,屋内是清寒的太师椅,一方黑酸枝的普通方桌,上的茶水是六安瓜片,足以待客,又极其耐泡,直至五六道,亦如清泉甘甜回香。
    清风两袖去朝天。沈是感慨,奉安的清骨是他两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事情。
    沈是拱手行礼:“晚辈徽州沈是,久闻宋阁老盛名,一直未能登门拜访,实属惭愧。”
    “也是徽州。”宋阁老打量了他两眼:“今日以私印相约,不必拘礼,先坐下吧……”
    沈是便真闲适的坐在太师椅上,以杯盖沏茶,叶片晶莹透绿,他抿一口,眯眼长叹,宋奉安的六安瓜片也不知道从何处摘的,硬是比外面买的出香不少,沈是眼睛狡黠一转:“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阁老此处往来鸿儒,明德惟馨,竟连这六安茶也比别处香上许多,晚辈叹服。”
    宋阁老有些惊奇,寻常小辈见到他,耳提面命,活像个耗子见到了猫,这人倒是特别,他笑着说:“非也,不过是泡法上讨了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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