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胡青牛的针灸有了作用,昏迷的璧玉白忽然有了反应,眉头紧紧皱起,神情带着些痛苦。
梅惊弦抽出手帕为璧玉白擦拭额头冒出的细汗,听到胡青牛的话,不由有些讶异,“胡大夫知道?”
“嗯。那可不。”胡青牛明白他的意思,随意道:“这明教中啊,除了苏赫拉布自己,有谁不知道范遥的心思。那可真是,范右使的心思太明显了,偏偏苏赫拉布心太大,愣是看不出来!”
梅惊弦从未听璧玉白说起过在明教时的情况,更何况是连本人都不知晓的情爱之事,此刻闲来无事,不由生了两分兴趣。
“我与苏赫拉布是旧识,却不知他当初来明教之时是何种情景,胡大夫可能与我说说他与范遥之事?”
这种私人之事不涉明教隐秘,胡青牛也不避讳,直接道:“这件事啊,说来要追溯到紫衫龙王黛绮丝初入明教之时……”
“当日黛绮丝带着苏赫拉布来到明教,这一对远道而来的波斯人,女的漂亮,男的更漂亮,这一对男女可是在明教撩动了好一番春水!苏赫拉布长得好,可教中男子太多,大多都对美艳逼人的黛绮丝动了心思,也是有几个,对苏赫拉布起了心,这其中自然有范遥一个。可范遥沉得住气,一直没把自己的心思显出来,只隔三差五的往苏赫拉布身边晃悠,给他送这送那,还把同样起了心的那几个给整治了一顿……
“而苏赫拉布一直守在黛绮丝身边,他这人啊心大,还以为范右使也是冲着黛绮丝来的,对范右使没个好脸色,范右使每次都被他气得上火,可接着又巴巴的凑上去……苏赫拉布不显山不露水,虽有些身手却空无内力,教中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花架子,那些个男弟子近不得黛绮丝的身,又见他整日守在黛绮丝身边,就把怨气都冲着他去了,还凑在一起想了个计划,想要整治苏赫拉布。阴差阳错之下,事情赶到了一起,苏赫拉布以为是范右使在背后捣鬼,直接提着刀上门将范右使打了一顿,还将范右使那一把从不离身的宝剑给砍断了。经过此事,苏赫拉布在明教一战成名,教中人都不敢看轻他,可他和范右使之事,纠纠缠缠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第49章 一只琴始皇
据胡青牛所说,当初成昆在光明顶的水源中下毒,又以幻阴指暗算明教众多高手,武功最为高强的璧玉白就是他的头号下手对象。
璧玉白中毒最深,毫无反抗之力,千钧一发之际,是范遥以身相替,为他挡住了幻阴指。
然而即使躲过了幻阴指,璧玉白仍是因中毒而昏迷不醒,这些时日的食物饮水都是范遥给他灌进去的。
才说完这些日子的事情,床上的璧玉白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呓语,飞扬入鬓的长眉皱了皱,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着眼前的梅惊弦,迷糊的眨了眨眼睛,“……小梅?”
“嗯,是我。”梅惊弦对他笑了笑。
“醒过来了就好。”胡青牛一一取下璧玉白身上的银针,抹了把额角的细汗,道:“我已经用银针暂时封住了他体内的毒,要解毒只能多喝些药,多则半月,苏赫拉布体内的剧毒就能全清了。”
梅惊弦闻言,心口那股自见到中毒的璧玉白后生出的紧张也跟着缓解了,“有劳胡大夫。”
胡青牛忙摆摆手推辞,“苏赫拉布是我明教中人,梅公子又对我有恩,这话可不要再说了。”
说着他便告辞出了门,准备去给那些中毒又中了幻阴指的明教高层解毒,顺便将解药一起准备了。
“小梅……”璧玉白此刻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十分虚弱,与往日那般神采飞扬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吐了口气,有些沮丧,“让你看到我如今的模样,真是……有损我……在你心中的高大形象。”
“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从未高大过。”梅惊弦笑着回道,伸手取过床边案几上的杯壶给他倒了杯水。
璧玉白就着他的手贪婪的饮尽了杯中水,润了润干燥的双唇后,整个人登时精神了些,恨恨道:“要是让我抓到那个下毒的混球,老子活剐了他!”
他这回中毒显见着是遭了大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连下巴都尖了不少。
梅惊弦叹了口气,安抚的拍拍他的手,道:“胡大夫说过你身上的毒约半月才能全清,这些时日你还是安分些好好卧床休养,待你身体好了,想找谁报仇都可以。”
璧玉白还不知六大派集结起来即将围攻光明顶之事,梅惊弦担心他得知此事后无法安心休养,且以璧玉白如今的身体情况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徒生烦忧,便没打算将此事告诉他。
璧玉白却提起了他昏迷前的经过,“之前我中毒后尚存一丝意识,看到是范遥替我挡住了那歹人的偷袭,对了,范遥呢?”
听到他的话,梅惊弦转头看向房门边的角落,昏迷的范右使正脸朝下静静的趴在地上。
璧玉白也发觉了范遥的存在,听到那平缓的呼吸声,不由放下了心,“没死就好,对了,他怎么了?”
梅惊弦此刻竟有心虚,轻咳一声道:“方才他阻拦我和胡大夫进门,为了不耽误对你的救治,我只好将他打晕了。”
听到他的话,璧玉白却毫不在意,“没事儿,他自从走火入魔以后就变了副模样,整个人木愣愣的,有时又十分不服管教,气得我差点也跟着发疯。后来他不听话的时候我就揍他,多揍几次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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