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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求他:宋清平,这回我又要发疯了,求你再陪我一回,就这一回。别生气,你千万别生气。
    我发誓,这一回我是因为见宋清平睡得太久了……
    罢了,这回我就不发誓了,这回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就是因为我这个人动了歪念头了。我把宋清平按在树上亲了,不是在梦里,我亲的也不是梦里的宋清平,怎么了?谁管得着?
    可我转过头,才靠上去的时候,宋清平就醒了。
    后来我怀疑他是装睡哄我上钩,但那时候我简直是慌极了,也就没想到这一层。
    他问我:“殿下在做什么?”
    我便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在梦游,应说:“我在做梦。”
    宋清平笑了笑,不动声色伸手揽我的腰:“什么好梦?”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把那个好字咬得重重的,我听了简直想哭,也没注意到他搭在我的腰上的手。
    “没什么好的,也就是……”我转念一想,我就是动了邪念了,犯了忌了,谁管得着了?反正都要走了,也被抓包了,亲他一口,我这辈子也不算吃亏了。
    “也就是这么一个梦。”我一面向他解释,一面扣住宋清平的手腕,还是慢慢的靠上去。
    一开始我没敢看他,我怕他被我活活气死。
    后来我再看他眼中,还是我,简直和梦里一模一样。
    我往后退了退,道:“就是这样一个梦,是你非要问我,那我就做给你看了。”
    “所以。”他垂首笑叹道,“殿下找章太医,说夜间多梦,全是这样的梦?”
    我理直气壮:“是啊,怎么了?我虽然经常做这种梦,但是我一直很专一。”
    “一直是我?”
    “当然是你。”
    完矣,此话一出,我是在劫难逃了。
    若说只梦见了他这一次,我还好解释,就说我们在一起待久了,我梦见他也正常。若说我每回都梦见他,我却还说我对他没有什么心思,谁会信呢?
    不过亲也亲了,我没什么遗憾了。
    不如把眼睛一闭,随他处置:“对不起,我的错,你别生气。”
    “我若生气了……”
    他此时说话冷冷清清的,大概真是生气了。我便随口应道:“那你还回来罢,对不起。”
    “怎么还?”
    “不就是……”
    没等我说完,宋清平应了一句“臣明白了”,就学我的样子把我压在花树上了。他为臣一直很忠心,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我不知道他还能这么忠心。
    梦里的宋清平明明轻轻一推就推倒了,怎么到了现在还力能扛鼎了?我还没弄明白,宋清平就把方才该还的全都还回来了。
    宋清平很拙劣的学我从前闹他的样子,他低声问我:“殿下还做了别的什么梦?”
    这下他倒是报仇了,我却忙道:“不记得了。”
    “那大概是殿下的梦都没什么意思。”
    我脱口辩解道:“胡说,都可有意思了。”
    于是我们两个都不说话了,宋清平肯定是把“有意思”想歪了,而我还没办法具体跟他解释到底什么是“有意思”。
    很久之后我后知后觉的问他:“你怎么不太像是生气的样子?”
    “我若不生气,殿下想跟我说些什么?”
    我没想过宋清平知道了这件事会不生气,他不生气难道还特高兴?如果把这件事放在我身上,宋清平说他喜欢我,我会高兴得跳起来,但宋清平毕竟不是我。
    你看我试探他这么多回,他从来都是步步退后。
    我现编出一些话来,我道:“我心里有你。这么多年,君臣、兄弟、朋友,你我都占了。还剩下两个,父子与夫……总之你从里边挑一个,下半辈子我们就这么处。我的话全说明白了,若你日后还与我做兄弟君臣肯定也不好意思,若你不许,那我们就散了罢。”
    我说话时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我慌得很。
    我摸得住宋清平的命脉,他是绝不会走的。但是剩下的那两个,若是宋清平一个想不开,非得跟我做父子处,跪下来认我做他义父,那我岂不是就此玩完?
    他却说:“天色晚了,要不殿下在行宫住一晚,明日再启程?”
    罢了,我们要散了。
    他随即道:“夫妇这个词不好。”
    “嗯?”
    “这种事情现在还说不准。”
    我只知道他一惯忠心,却不知道他这个人还有点野心。我又道:“嗯?宋清平?”
    他朝我笑:“殿下把臣放在心里这件事臣准了,也会还给殿下,不过夫妇那件事批回。”
    这该是他在我面前最威风的一回了。
    我顺手搂他的腰:“宋清平,亏本太子没白疼你。”
    其实这下子我遂了愿,我就应该赶快拉着宋清平定下一个山盟海誓,但是想想宋清平也不能和别人再有什么了,我倒是很放心他。我又想起自己还得南下,便背起小包袱,朝他拱手:“那我就放心的走了,后会有期,我给你写信。”
    “殿下不在九原待一晚上,明早再走?”
    那时候我已经跑到远处树下牵马去了,回头朝他笑道:“这会子我就是不用马也能一口气跑出十里地去!”
    下山时,那匹马跨过小溪流,我看天,天上星河排布,好像我已经渡过去了的哪条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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