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白衡玉的目光紧紧锁着窗纸上那一剪身影。过了许久,他听见屋内传来男人低沉到几近模糊不清的一声:“嗯。”
莫名的,他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滋味,失望、落寞......什么情绪都有,他反而分不清是什么感觉。
白衡玉从怀里摸出那枚血色的玉镯,当初薛轻衍说过这枚手镯是给薛家儿媳妇的。
现在......它已经有主人了。
白衡玉将它放在门口,然后敲了敲门,飞速离开了。
“谁啊。”门内的人听到敲门声推门出去,却见四下空无一人,只有树枝在摇晃。
那女子往地上一瞧,发现了那枚血色的玉镯。
“奇了怪了,外头没人,就只有这个东西。表哥,这个玉镯真好看。”
屋内的男人一看见这个玉镯即刻追了出去,可他四下长廊都找寻一遍都没有见到任何的影子。
他跑回去,一把抓住了女子的肩膀:“这镯子是在哪儿发现的?”
女子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愣愣的指了指地面:“就在这儿......哥哥你怎么这么紧张啊,这到底是什么啊?”
男人道:“这是姑母的玉镯,薛家的传家之物。上回我见到它,还是你薛轻衍哥哥从姑母那里讨要去,说是要送给未来媳妇儿的。”
女子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未来儿媳妇儿,是那玉仙门的衡玉真人吗?哥哥你的意思是,是薛哥哥回来了还是衡玉真人回来了?”
此时因为刚刚的动静,惊来了巡逻的侍卫。
男人抿了抿唇,又脆弱的咳嗽了一声:“不论是谁——传令下去,封锁现场,排查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青儿你就在这里,我去禀告姑母。”
慕容青心中一阵喜悦:三年前薛轻衍跳下黑暗深渊的消息传来时,姑母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当时薛家的祖母本就身体抱恙卧病在床,大家为了不叫她老人家伤心,便瞒下了这个消息。
以至于除了玉仙门与临萧宗这两个在现场的宗门,外界至今也不知道薛轻衍跟着白衡玉跳崖失踪的消息。
这三年来薛家一直暗地里寻找薛轻衍,甚至还派人去黑暗深渊下寻找,却是有去无回,毫无讯息。
薛祖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时常想见孙子,幸亏大家以薛轻衍还在修炼为名一直推脱。可是老祖宗却像是有感应似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的哥哥慕容元三年前痛失爱侣,自此一蹶不振。
姑母便提出要给他娶门亲,冲冲喜,也改善一下家里压抑的氛围。
慕容青一直不相信,她那个不可一世、聪明卓绝、能从惊天口中逃生的表哥居然会殉情跳崖而死。
而如今,终于有一丝希望了。诚如慕容元所言,不论回来的人是白衡玉还是薛轻衍,至少能证明坠入黑暗深渊之中,还是有机会生还的。
慕容青听着外院锣鼓喧嚣的热闹,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光,心底暗暗许愿:保佑表哥和他爱的人都能平安归来吧。
·
白衡玉失魂落魄离开的时候,见天际突然展开一朵烟花,他以为是喜事开始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四周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薛家的信号弹。
白衡玉想跑的时候,刚好被人盯上:“站住,说你呢。那个戴着幂篱的,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哎,你别跑,别跑!来人,快给我抓住他!”
薛家藏龙卧龙,若是单打独斗他并不在话下,可是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白衡玉对此处的地形并不熟悉,心下飞速做出判断——跑!
他从多位高手手下一路逃窜,中途斗法时脸上的幂篱都被打掉了一回,对方看到他脸的一刹被震住了,白衡玉心情复杂的拾起幂篱逃之夭夭。
他刚逃出薛家包围的一刹,寂寂长街空无一人,冷风吹动。
四下突然安静下来。
白衡玉还未来得及戴上幂篱,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
寺庙门前。
“你都看见了。”
妙机喉头滚动一番,低低的“嗯”了一声,
白衡玉心下黯然:“明日我会离开。”
妙机突然从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白衡玉碰触到对方手心里的热度,回过头去。
月光下,妙机一袭白色袈裟似雪,眉目英俊的僧人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看着他。
白衡玉脑子里突然晃过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一幕。
身负重伤的佛修步履蹒跚走到他跟前,抱着必死之心俯下身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我这一生皈依佛祖,只动这一次妄念。”
“就让我照顾你吧。”
白衡玉没说话。
妙机后知后觉自己这句话里的唐突,又补充了一句:“贫僧的意思是,不妨让我治一治你的脸。在脸上的伤恢复之前,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白衡玉思忖了片刻,妙机医术高明而且清楚他的情况。
眼下来看,留在这里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沉吟片刻,白衡玉轻轻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管今天我要哭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被盗文,养肥太多,末点狂降,收益不涨
除了两个固定投雷,地雷约无,营养液干枯,我也干枯
为了苟榜,勤勤恳恳,好想断更,苦于现实,含泪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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