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敢在这个时候去逆了皇帝的意,有些不死心的还是在想着把太子慕言从这尴尬的局面中解救出来的法子,启文帝却发了话,似笑非笑道:“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废了太子,换上安王的?”
都把太子软禁了难道不是废太子的节奏吗,如果把现太子废了,那任太子之位的除了慕白难道还会有别人?不过好像废太子的话陛下也确实没说过,想到那一时妄言丢了小命的言官,众人自然无比唏嘘,感叹万千。不过那种人啊,就算一时没事,那样冲动的性子也迟早会没了小命的,也怪不得别人。
不过很快这帮子松了口气的大臣就又受了一回打击。张家的人显然是得了内幕消息,一直是安然自若,神态甚是平静的模样。
那日启文帝发了场大火,便暂时停了早朝,重要的折子会有人传到他的手里头去,两位颇有资历的老臣接了圣旨,整日劳心劳肺地处理那些大臣家里鸡毛碎皮的小事。
启文帝喜好的折子一向是简洁明了,而有些臣子则偏偏喜欢翻来覆去地用些华丽的词藻,洋洋洒洒几千字,有用的就那么一两句。
这两个大臣平素里最爱咬文嚼字,唧唧歪歪地说一大堆,如今叫他们来看这些折子,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能够对这些折子写得好坏评头论足,到后头看得头昏脑胀。
恨不得每个折子都是一句话了事,而不是花了那么多的篇幅就讲些某某官员行为不检点,最近常上哪家青楼楚馆的小事。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安王代替了当初的太子,把写每份折子的人还有写的事情用两句话报出来,启文帝在明黄的龙帐里头说了过,那就是不重要的折子,交给那两位平日最爱写啰嗦句子的重臣代为批阅。
剩下的,则是慕白一字一句地都念出来,然后按照启文帝说的,在奏折上写好,后者信得过的贴身宫人再检查一回有无纰漏,盖上玺印之后慕白便接着开始念下一份。
太子慕言被软禁在东宫里的事确确实实是真的,说是软禁是因为对方依旧是被好吃好喝地供着,平日里伺候太子的宫人也老老实实地待在东宫里头,对慕言仍旧和平日一个态度。
如今有资格出入东宫的只有拿了启文帝圣旨的人,而能够从现在的启文帝手里拿到通行令的,除了敏贵妃便是安王慕白。他协助启文帝批完了折子,便朝那龙床上的人求了一个进出东宫的通行令。
“儿臣难以相信太子会做这种事,还请父皇让儿臣见见皇兄。”慕白言辞恳切,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一旁的敏贵妃也跟着说了几句软话。
帐子里头的男声迟疑了半刻,便允了慕白的请求。拿着通行令,慕白很轻易地被放了行,和那软禁在东宫里头的太子说了两句话,他便宫告辞离开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表现出半点胜利者的喜悦,也不因为慕言被软禁了,甚至可能马上被废而在前者面前有半分鄙夷。
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很不好,在回王府前去了敏贵妃所在的蓬莱殿,等了一会,才见到了刚从启文帝身边回来的贵妃张瑾。
见慕白脸色说不得好看,她的语气也带了一分犹疑:“里头确定是太子本人?”
“本王倒是很确定,里头被软禁的人绝不是我那皇兄,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替身。”就算是慕白化成了灰慕言也能把他认出来,慕白也一样,是不是替身,他只消一句话就能辨认出来。
那替身模仿的平日里的太子还是极像的,只是慕言会对自个的态度那替身却是一点也没模仿出来。
“那咱们得下剂猛药了!”敏贵妃咬了咬那艳丽的红唇,开口道,“只要你这几天拿到了继位和废掉慕言太子之位的圣旨,就算他回来了也一样。要是拖长了,难免夜长梦多,本宫心里头也是不安份得很。”
“父皇他还能活更长的时间吧,真的要?”
“现在可是本宫用神药给他吊着呢,本来就是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的,再拖十天半个月的和这几天死又什么差别。趁着现在他在外人看来还清醒得很,咱们得把事情解决了你有这份孝心是好事,可本宫和张家可不能陪你一起死!”
“既然如此,父皇那边便由你费心了,本王去令人找出太子,不慕言的藏身之处,不然就算我能坐上那个位置,也是极不稳当的。”
这个时候除了敏贵妃一派的人,慕白自己的人还有苏嬷嬷那边都在找太子慕言,真货没抓到,替身倒逮了好几个。
男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皇位并不可能这样轻易就会到他的手里。
第五十章
当今圣上薨了,留下了两份圣旨,一卷废了前太子慕言,另一卷立了次子慕白。
这改朝换代来得太突然,圣上,不现在该说先帝的尸骨还未寒,这京城里就闹起来了。
百姓们只知道皇帝驾崩要槁素百日,青楼楚馆这种地方暂时关了门,原定的喜事要往后头挪,到处都飘着白色的幡布之外,日子于他们并无多大的差别。
圣旨里头写的是前太子谋逆,东宫密室里头私藏了龙袍还有黄金打造的龙椅。证据都摆在那,皇帝留下的圣旨也绝对是真迹,传国的玉玺绝对真得不能再真。作为启文帝和厉后的第二个儿子,安王在太子被废之后理当坐上这个皇位。
传到民间被人胡乱改成了另一个满是桃`色的版本:前太子和后妃有染,为情后妃冒险谋杀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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