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还在高氏的脸上啵的亲了一口,“今天表现不错,回来给你买好东西。”
那高氏天生一副狐魅作态,举手投足都带着轻浮,“我不要东西,我就要王爷。”
淮安王就喜欢高氏这轻浮劲,“好,晚上我还来。”
跨出了这门槛,方才的笑意也渐收了。
秦氏这么多年,也见惯了王爷的冷脸,她也不计较,直接告诉了淮安王,永安王来了。
淮安王一听,消了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顿时来了精神,“真的?”
“千真万确。”秦氏肯定,“王爷咱们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永安王掌管国库,他就是手指缝漏点什么出来都够咱们吃一辈子的了。”
淮安王是武将出身,当年边疆不宁他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战功,如此他才被皇上封了淮安王,给了封地和荣耀。
可十几年过去,边关再无战事,百姓富足安宁。
国家不再需要征战,如此大家也渐渐就忘了屡屡立下战功的淮安王。
没有战事要打,淮安王就成了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这些年他整日吃喝玩乐,也早已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人到中年体态发福,大肚翩翩,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经不得风浪的身体。
也因为淮安王这些年的挥霍无度,吃喝玩乐,又还要养活众多的姬妾,府里每年收来的银子根本不够开销,如今银钱早就捉襟见肘,入不敷出。
这次永安王来,他作为王爷的岳丈,想着跟他要些油水好处,他倚老卖老永安王也不会不给他这颜面。
“去安排酒宴,我要给永安王接风洗尘。”
秦氏忙道:“是。”
江婉琴得知永安王来了淮安,当即觉得她的机会又来了。
秦氏一直有意把女儿给太子,听闻太子有意再纳一个妾室,太子妃正在为其物色人选,秦氏忙把自己女儿的画像送去了京师。
现在想着也有了十日,该是这几日就会传回来消息,等女儿嫁给了太子,她就又可扬眉吐气了。
秦氏想得正美,可偏偏这时候永安王来了,她怕女儿又活了别的不还有的心思。
所以这件事她根本就没告诉江婉琴,可这偌大的王府,人多口杂,那有不透风的墙。
高氏是众多妾室里最得宠的,也是唯一一个不把当家主母放在眼里的。
她早就听闻了他们家这位二小姐在京师做的那些丢人的勾当,知道她一心思慕永安王,企图夺妹妹的丈夫。
她便将这消息好心告诉了江婉琴,只看她这一片痴情,能给她娘添多少堵,如何让自己臭名远扬。
宴会定在晚上,江瑾瑜醒来时是中午,用了午饭过后,容承就领着她出去逛街。
因为她有小时候乞讨的经历,走街串巷的,她对这里每一个角落都很熟悉。
“爷,你看那家围了好多人。”江瑾瑜指着那糕点铺子,“开了十几年了,特别好吃。”
“想吃?”容承问。
“嗯。”江瑾瑜点头。
不多时,江瑾瑜的手里就多了一个小纸袋,里面躺着几样精致好看的糕点。
她人长的虽纤廋,但胃口却特别的好。
“这家的炸糕也很好吃。”江瑾瑜手中的纸袋子空了,她指着不远处的炸糕店,眼睛里写着我想要吃的渴望。
容承是想要给她买的,可转念想起她胃寒的毛病,忌吃生冷辛辣油腻之物,便是道:“油炸的东西对你身体不好,换个别的。”
容承无情的拒绝了,江瑾瑜心里委屈。
“可是我就想吃这个。”
她小时候吃不到什么油水,最渴望的就是吃上一口这用油炸,外酥里嫩的油炸糕。
后来她长大了,一个人支撑着胭脂摊,每日又忙又累,便也舍不得再拿出钱来吃这奢侈的东西。
如今再到淮安便是勾起了她儿时的这些遗憾,虽然她现在锦衣玉食,平日的吃食比这好上千备百备。
可她还是很想尝这油炸糕的味道,就仿佛是将这东西吃饭了嘴,就了却了她心中的那一份执念。
容承的目光忽然落到对面的铺子上,“那家有龙须酥。”
容承似是哄孩子似的哄着她。
“不要。”江瑾果断瑜拒绝,她就像要吃油炸糕,不要什么龙须酥。
“那茯苓饼?”容承又指了另一家。
容承选的,都是一些温和的不伤胃的小食,他觉得要比油炸糕健康,还比油炸糕好吃。
“不要!”江瑾瑜要哭了,“我就要吃油炸糕。”
她好后悔方才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把银子落家了呢,现在她身无分文,想吃块油炸糕都吃不到。
“那个不是对胃不好。”见这小人儿红了眼,他只觉得自己方才的口气是不是太重了。
于是他又放软了口气跟她解释,“你本就胃寒,吃了这个要是胃疼了该怎么办?”
江瑾瑜小时候就是个倔强的性子,脾气一上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长大后她懂得了为人要圆润迎合,这倔脾气便是也不怎么显露了。
可她也不知为什么,她在容承面前竟然不知不觉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伪装,竟把她最真实的脾气表露了出来了。
容承见这小人儿油盐不进,隐隐有要哭出声的趋势,最后他决定妥协了。
容承暗叹了一口气,“等我,我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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