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所有的权限都被收回了,连金宫都进不来,不翻栏杆怎么进来。”子尘非常生气地用手指怼着维希佩尔的肩膀。
“我不是把那枚秘银圣树胸针给你了吗?”维希佩尔问。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应该前几天就送到你宿舍的信箱里了啊。”
子尘想起那几封他没有勇气继续拆封的信。
“前几封都是那种内容,你让我怎么有勇气继续拆下去啊。”子尘嘟囔着说。
“或许……你可以对我多一些期待的。”维希佩尔看着子尘说,他的蓝色的眼像是阿斯加德的天空,澄澈万里。
“哥,外面的神眷花要落了,你陪我去看好不好。”子尘扶着维希佩尔的肩膀问。
“书看完了吗?”
“看完了,看完了。”
“知道谁建立的神约机械研究所了吗?”
子尘一听见维希佩尔居然问他这个问题气的就想跑。
“我可是来找你的,不是来找那个修研究所的人的!”子尘说。
“不过身为机械系的人,连这个都不知道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维希佩尔笑着说。
“反正他都修完了,记住这个干什么。”子尘说。
“可历史不就是用来记述伟人功绩的吗?很多人做出了很厉害的事情,然后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被后人记住。”
“被人记住吗?”子尘问:“被人记住是很好的事情吗?”
“难道你不想被人记住吗?”维希佩尔看着子尘说。
“百年之后和我不相干的人记住我又如何呢?”子尘摇了摇头说。
他坐在维希佩尔的腿上,在那片蓝色的瞳眸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比起被百年之后的人记住,他更想被维希佩尔蓝色的瞳眸注视。
“但我好像也不想被遗忘。”子尘看着维希佩尔说。
被遗忘的感觉听起来像是一粒尘埃湮灭在了荒芜的宇宙中了一样,很孤独,很哀伤。
“那由我来记住你好了。”维希佩尔缓缓搂住子尘的腰。
少年的腰很细,很软。
子尘把头靠在维希佩尔的肩膀上。
“好啊。”少年说。
有人记住了这世间的一粒尘埃。
不是被百年之后不相干的人记住,而是被那个有着蓝色瞳眸的男人记住。
02
桌面上铺着数米长的地图,子尘趴在维希佩尔身边看着桌子上的地图,这次考试他的地理也挂掉了。
“哥,什么时候吃晚饭啊。”子尘歪着头问维希佩尔。
“看完了吗。”维希佩尔问。
“差不多,差不多。”子尘含糊着回答。
“伐纳和亚瑟的界河是什么?”维希佩尔随口问。
“界河啊?……羽沉河?”子尘想了半天说。
“不对。”维希佩尔摇了摇头。
子尘想要回头去看桌子上的地图。
“是守誓河。”
维希佩尔笑了笑,把子尘抱到了桌子上,不让他去看地图作弊。
“从高耸的九山蜿蜒而下,横亘在西陆的中央。”维希佩尔的指尖搭在子尘的脖颈间,他缓缓念着。
“阿方索十三世与卡米卢斯于此立誓,定下漫长的约定,他们将在十年后进行他们的战役,而在这十年伐纳和亚瑟将享有少有的安宁。”
子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知道银火石出产自哪里吗?”维希佩尔问。
“穆斯贝尔海姆?”子尘耸了耸肩问。
“北域冰原,那些银火石终年在冰层之下安静地燃烧着。冰层融化形成的河流流动在北域的冰原上,河流之上氤氲着白色的雾气。而被河流夹带而下的银火石浮游在水面上,仍旧在燃烧着。”
“燃烧后的灰烬落在河流之中,流过漫长的冰原。”维希佩尔缓缓将子尘额间的碎发拨开,露出少年清澈如山水的眉眼。
“那条河被人成为碎火河,因为那些燃烧的银火石像是破碎的火焰一样,流动在河面之上。在温度常年为零下三十度左右的北域碎火河是唯一的流动的河流。”
“知道神约机械研究所在哪吗?”维希佩尔问。
“这个我知道的,在高河地区以北,阿斯加德以南的地方。”子尘说。
“不是。”维希佩尔笑了笑,“那只是神约机械研究所的副所罢了。”
“真正的神约机械研究所在更北的地方,在常年冰冻的冻土层上。更辽阔的,廖无人烟的北方。在不为人知道的地方。”维希佩尔轻轻在少年的耳边说。
子尘像是真的看到了辽阔的冰原上矗立的巨大的机械建筑,在一望而无际的白色之上。
“那里的冰原中流动着巨渊之银,银色的燃料中混杂着灰烬和尘埃……”
男人的气息落在少年的脖颈之间。
维希佩尔轻轻搂着他怀里的少年,他的指尖冰冷,如同描绘着蜿蜒的河流。
巍峨千年的九山,辽阔而巨大的白色冰原,流动在河流中的巨渊之银,冰层之下缓缓燃烧的银火石……
百年前立誓的君主,十年之后最终未完成的约定。
03
晚上吃饭的时候,子尘少见的扒楞着饭碗没吃下去多少,维希佩尔有点担心的看着子尘,“怎么了?饭不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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