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子里的爽利,虽是土地但是没有半点麦杆子什么的,打扫的玩意都仔细的堆在一处,洗好的衣裳整整齐齐的晾在院子里。
唉,要是这性子好些,不讲究些,她南枝怎么着也就嫁出去了,但是不说这村里,就算是县里,也没有平民人家糟蹋盐巴。
但是若是刘秀才明年中了举,她摇身一变官太太,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十年清知县,都有多少多少雪花银呢,那刘秀才现在中了秀才,都能拿出十两银子做媒钱,更何况以后,这样一想,这南枝简直和刘秀才是天造地设啊!
婶子怎么不进来?看您来了我才进屋烧水,顺便给添了些柴火,您进来坐吧,炕上是热的。
南枝当然不会让她做自己的炕,那是阿爹的,她在西屋住着,正屋是阿爹放东西,待客自己的地方。
乡邻间发生什么事情根本瞒不过其他人,隔壁的嫂子已经往他们院子扫了好几眼了。
南枝亲热的把人请了进来,灶上烧了好些水。
本来是要熬粥的,幸亏她今日起晚了,没来得及熬粥,这大米若是再让他们瞧见了,那比盐巴还要扎眼。
唉,我看看你家院子,收拾的真好,你是婶子看着长大的,模样长得俊样,也利索的不行,真是谁能娶到你,那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祖坟都要冒青烟的。
若是不知道她以前的做派,真的是要被她言辞的恳切给打动了。
南枝心里知道,她怕是来提亲的,这村里知道自己这么不会过日子,大手大脚还要娶她的,除了那个刘秀才还会有谁?
想到那人,南枝就是一阵恶寒,那日自己不过洗个衣裳的功夫,他占着道不走就罢了,还想动手动脚,她忘了自己下手有多重,反正阿爹把家里新猎的一头幼鹿给送去了。
那时他还不是秀才,比他们在望崖村的根基还浅,五短身材,眼神淫/邪。怎么就让这种人中了秀才?
婶娘真会开玩笑,我大手大脚惯了,阿爹每日都要去给我从忠叔家换牛乳,这洗牙的盐巴也是断不得的,一年四季,也不说什么绫罗绸缎,就是最基本的一季我要做上一套新衣裳,还要是细棉的,我的房里烧的是炭,擦脸用的膏脂也是得一直用着,阿爹还要给我买簪子,不说金的,那银簪子我每年过生辰,阿爹都给我。现在家里没有半点银钱,苦了阿爹冬日里还要上山挣钱养活,若是我能简朴些就好了,但是这人啊,当真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是不指望找夫君了,阿爹身子健朗,总能养活我一辈子的。
周桂呆坐在炕上,已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一直被送到门口,还都有些缓不过来。
她木木的走着,心神激荡,天杀的这是什么样的闺女,就算她长得跟的天仙似的,谁家敢要,真是。
天啊,新衣裳,银簪子,还烧碳。
她走在路上,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身上这件已经穿了快十年的袄裙,上面被溅出的柴火烫出的小洞补都补不过来。
她愤愤地转身,朝着南枝家呸了一声,小作妖精,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middot;middot;middot;middot;middot;middot;
不是婶娘说,那南枝真不是个好的,又懒又馋,还不搭理人,大手大脚不知道节省,她阿爹辛辛苦苦挣得钱全被她折腾完了,要婶子说这种女人娶进家门,那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再大的家业都能让她给败造干净。好模样的哪里找不到?婶子有个侄女长得也好看啊middot;middot;middot;
刘秀才摆手打断她,周桂瞧着她现在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她没什么文化,不识字。这个词还是听人骂街学来的,现在用来形容她,反正周桂觉得刘秀才确实要跳墙了。
谁让你去找她,你去找她爹,一百两,我出一百两聘礼!
周桂咽了咽,她的脑子已经炸开了,这些天杀的都是咋滴挣钱的。
怎么平日一个个不显山露水,都这么富?
一middot;middot;一百两~
刘秀才是急得坐不住,她是直接被惊起来。
这副眼皮子浅的模样,若是真的要娶妻,他才不会娶这样一个村妇说媒,但是那人就给了半月的期限,得了银子,还能捞一个美貌的小妾,不就是洞房花烛夜带上一次绿帽子,和自己得到的好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大人物嫌麻烦只想春宵一度,给自己许诺的那可是middot;middot;middot;这次的秀才名头便是人家付的定钱,还有二百两银子。那么那位大人得手后给的middot;middot;middot;举人!
想到这里他眼中更是势在必得。
那小娘们,性格够辣,长得那么勾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他就不信了,一百两她能不动心?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世界~
☆、猎户家的大龄闺女(二)
望崖村就在山脚,夜里上山有些小兽会出来觅食,他们图的就是这个,南阿爹射了两只兔子,还有一只野鸡,其实他要是真的使了全力,根本给其他的人留不下什么,但是村里人到底还是比他们要苦,旁人一直说是他养着闺女,实际上是闺女养着他。
这天越来越冷了,自己屋里还有炕能烧,但是枝丫头房里自己当初嫌弃那烟熏缭绕的,便给她还是做了一张木床,虽然简陋,但是在这村里还真的就是头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