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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得近了,白檀才发现对方长相极为出众,凤眸修目,长眉若剑,身姿挺拔,风骨湛然,锦衣华带,烨然若神人。
    陌生男人穿着一身朱砂色长袍,慢慢俯下身子,隔着薄薄一层白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白檀双眸。
    白檀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刹那之间竟然有种被野兽盯住的错觉。
    紫檀木折扇斜斜伸过来,挑起纱幔一角,缓慢而又坚定地上移。
    一张涂满灰烬脏污不堪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
    有较为年轻的黑衣人许是还不够稳重,见状当即噗嗤一乐,大概是没想到世上竟然会有如此讨人嫌的哥儿。
    陌生男子充耳不闻,只让刀疤脸端盆水来,掏出帕子,专心将白檀脸上污渍慢慢抹去,逐渐显露出玉白娇嫩,精致昳丽的一张芙蓉面……
    霞姿月韵,靡颜腻理。
    周围渐次安静下去,直至众人完全失去声音,呆呆地注视着不远处谪仙般美好的少年。
    红衣男子神色恍惚,呢喃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白檀睁着一双明净透澈的桃花眼,平静地任由众人打量,现在若是再自乱阵脚,只会让别人觉得更加软弱可欺。
    直到此时此刻,少年完全撕去伪装,众人才后知后觉地认识道,对方究竟有多么美——也唯有眉目如画,倾国倾城才能稍稍形容一二了。
    司承砚最先回过神来,脸上迅速被充满掠夺之意的笑容侵占,他扔下帕子,一把将白檀揽进怀里,握住他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半举起来,迎着灿烂骄阳,眯起墨黑双眸,仰视着少年,朗声道:“从今时今日起,你将是大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后,是我司承砚生生世世唯一挚爱!”
    黑衣人哗然大惊,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子不但一开口就暴露身份,还随随便便就定下了大齐君后人选,不怕少年是政|敌派过来的刺客吗?!
    白檀闻言瞳孔紧缩,忍不住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之前说过这次的世界原本由一本叫做《乱世逐鹿》的小说幻化而成,白檀在里面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炮灰,出场次数寥寥无几,作为反面典型,用来烘托主角夫夫的英明伟岸。
    至于眼前的陌生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大齐现任国君司承砚了。说起来,这位也是个可怜人,虽然地位尊贵,却亲缘寡淡,自小就不得双亲宠爱,孤孤单单地长大成人,好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却被有心人利用,经历一连串的设计、构陷、下毒、谋杀,逐渐迷失本性,沦为无道昏君,忍受万千子民唾骂鄙夷,之后不慎死于政|治倾轧,尸骨无存,堂堂一代君王,最后竟落得个草草收场的凄惨结局。
    然而,只要认真研究一遍剧情就会发现,在故事刚刚拉开序幕,幕后之人采取行动之前,大齐国君司承砚其实远没有后期不堪。
    他也曾指点江山,收揽世间英豪;也曾沙场驰骋,捣尽匪巢;也曾舌战群臣,变法图强;也曾踌躇满志,虎视四方。
    只不过那些抱负,那些梦想,那些雄才伟略,都在所有至亲之人选择背叛时,通通被埋葬罢了。
    《乱世逐鹿》的作者曾经借路人甲之口痛斥君王司承砚昏庸腐朽,终日沉迷美色,荒废朝政,为博佳人一笑,不惜一掷千金,大兴土木,肆意搜刮民脂民膏,逼得百姓走投无路,不得不奋起反抗。
    很不巧,那位被司承砚放在心尖尖上宠爱,一副作天作地搞事脸的亡国祸水就姓白。
    更不巧的是,文中提到过一句,昏君司承砚于某年某月外出游历时,偶然邂逅君后白氏一见钟情,执意以中宫之礼迎娶,事事顺从,宠爱无度,终致国破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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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兮和已经尽力了,真的,国庆期间,应酬有点多
    第72章 美貌小哥儿(四)
    看着司承砚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 白檀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大佬你这么搞,有考虑过手下人的感受吗?
    可怜这群黑衣人,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世面的人, 现在一个个吓成了雕像,再刺激刺激, 估计都要碎成粉末了。
    白檀撑着司承砚肩膀, 垂着眸子,细声细气地说道:“放手,我恐高。”
    司承砚从善如流,将人轻轻放到地上,顺势捡了一张木凳坐了, 简简单单的乡村土屋,瞬间被映衬得提升了几个档次。
    红衣男人歪头,好整以暇地注视着白檀,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动着, 嘴角噙了一抹不正经的笑。
    白檀莫名有些腿软:“客官们赶路辛苦, 难免有热昏头的时候,小人这就去烹几壶花茶,最是清热去火。”
    竟是把司承砚一番话当做中暑后的胡言乱语了。
    司承砚动作一顿, 折扇啪得一声摔回掌心, 他掀了掀眼皮, 拖长了语调似笑非笑地说道:“热昏头?”
    虽然早年不得大齐地位最为尊贵的两人宠爱, 但司承砚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生长环境优渥,一贯养尊处优,绝对无人敢违逆,等到荣登大宝后更加说一不二,一言九鼎,还从未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拂他的面子。
    司承砚原本是有些不悦的,但等他将目光落在对面青衣少年身上,又奇异地被瞬间安抚了,这人一副纤细单薄,弱不胜衣的模样,合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何必太在意呢?万一把人吓到了,还不是自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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