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乱全副武装地走在保镖们中间,周围都是喊着他名字对他拍照的粉丝们,闫乱早就习惯了,他慢慢踱步往前走着,一直到了VIP休息室才勉强能摘下口罩呼吸新鲜空气,但也有一起买了VIP直接跟到G城的粉丝。
只是这些粉丝不会过多打扰他,他也已经认识了大多数。
“哎呀对不起!”一个女粉丝慌张的声音响起,闫乱依然闭目养神,她们撞到人的频率太多了,闫乱从一开始为她们道歉、到后来这种事几乎每次都发生,就见怪不怪,大部分这时候是助理直接将这些粉丝疏散走。
“没事。”低低的、沙哑的声音响起,闫乱倏然睁开眼睛。
透过墨镜闫乱看到抱着小孩的褚时雨匆匆走进VIP休息室,顺着通道走过来,在看到坐在里面的闫乱后愣了下。
闫乱的眼睛被墨镜挡着,无法识别他的情绪,他没怎么动作,只是盯着缓缓走过来的褚时雨,看他坐到了另一个等候位上。
“爸爸,他们在拍照吗?”枇杷好奇地问,声音清脆稚嫩。
“嗯,在拍照。”褚时雨回答他,枇杷的好奇心却不减,转头问一个离他最近的粉丝:“姐姐,你们在拍谁?”
其实枇杷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闫乱,但闫乱口罩墨镜戴得很严实,所以他认不出来。
“拍乱乱。”那粉丝看枇杷可爱,笑着逗他。
“乱乱?”枇杷一双葡萄般的眼睛更好奇地盯着闫乱了。
“嗯,就是坐在那里的人,我们喜欢他,所以拍他。”粉丝回答枇杷。
枇杷不说话了,安静地坐在褚时雨腿上打量着闫乱,闫乱也坐着不怎么动,只是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一圈。
到了登机时间,因为褚时雨抱着枇杷,所以空姐安排他提前登机,闫乱走正常的VIP程序,到了头等舱,找到自己的座位,闫乱在座位前停了两秒,才落座到自己的位置。
“乱乱?”邻座男人怀里的小男孩叫他,闫乱当没听到,从包里拿出头戴式耳机戴上,翘起二郎腿闭目养神。
枇杷无辜地看向褚时雨:“......这个哥哥他为什么不理我?”
“他在睡觉,枇杷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喜欢爸爸吵你呀?”
褚时雨小声在枇杷耳边说,枇杷点点头,乖乖安静了。
枇杷不喜欢坐飞机,之前从美国回来,是喂了药,睡了一整趟航班;但药对小朋友的身体不好,这次航班时间短,四个多小时,飞机刚起飞枇杷就开始哭了。
褚时雨显然早有准备,他一边抱着枇杷哄,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大袋子走出座位,他从大袋子里拿出一个一个很精美的小包装盒,逐个逐个发给这个舱的乘客们。
“抱歉,宝宝害怕坐飞机,这个盒子是我准备的旅行包,里面有耳塞和一些其他小礼物,实在打扰了。”
褚时雨态度很好,长得又好看,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接受了他的旅行包,并表示理解。枇杷还哭着,虽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看得出来飞行真的影响到他的情绪和精神,让他无法平静下来。褚时雨一圈发完之后终于走了回来,他走到闫乱跟前顿了下,看闫乱戴着耳机,看样子在睡觉便没有打扰他,而是兀自回了座位。
可站着还好,刚一坐下枇杷的哭声又高了起来,褚时雨一边安抚着完全无法安静的枇杷,一边又从袋子里拿了个旅行包出来。
“闫乱。”褚时雨轻轻叫了一声,如果闫乱在睡觉势必不会听到,但躺在座位上的闫乱动了动,朝褚时雨转过了脸,闫乱摘下口罩、又慢悠悠摘下墨镜,正张着嘴冲闫乱哭的枇杷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个人他认识!
枇杷顿时就忘记了哭,愣愣地看着闫乱,闫乱朝褚时雨伸出手,像在要债。
褚时雨低下头,把手里的旅行包放到闫乱手上,大拇指指腹碰到闫乱温热的手掌,闫乱似乎没有察觉,握住盒子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
拿过盒子闫乱却没打开把里面的耳塞拿出来,只是将自己的墨镜和口罩放了起来,然后按按钮让空姐过来。
“这小孩儿一直哭,我休息不好。”闫乱语气算不上好,像是烦透了枇杷的哭声,边上座位上的一大一小都有些懵,枇杷嘴巴一鼓,几乎又要被闫乱吓得哭出来,褚时雨下意识打算跟空姐道歉、想看看能不能调一下座位。
但闫乱又道:“如果他再哭能不能把他扔下飞机?”
空姐愣了一下,枇杷彻底被吓不出声了,他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决定自己命运的空姐,空姐对着枇杷笑了下:“我们是不可以把小朋友扔下飞机的噢。”
枇杷松了一口气,对闫乱的恨意更深了。
“但如果您实在受不了您也可以自己扔,这边窗户是可以打开的,小朋友扔下去之后一般是不会被风吹回来的。”
空姐言笑晏晏、彬彬有礼地说,边上枇杷打了个嗝,他紧紧抿着嘴,但眼睛里堆蓄出一.股又一.股眼泪,整张脸埋进褚时雨怀里,只敢很细很细地哭,声音嗡嗡的像小蚊子,小小的身体也在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闫乱朝空姐抬了抬下巴,空姐笑着离开了。
褚时雨面色有些难看,他搂着枇杷,迎上闫乱轻蔑的目光,闫乱重新躺倒在座位上,脸朝着前方说了句:“再哭就扔下去。”
枇杷的身体一缩,往褚时雨怀里钻得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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