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舟在电话里跟蒋文忠说:“我早就跟朋友约好的事,现在走不开。”
“什么朋友,什么事儿,就那么重要?”
“是的,很重要。”
蒋文忠眉头出现个“川”字,语含愠怒:“兰舟,你太不懂事了!”
蒋兰舟握紧电话,听到蒋文忠身边飘来封岩没所谓的声音:“算了,我以前也不过生日的。”
蒋文忠气得直接挂断电话。
棋桌上,象棋走了一半。
封岩气定神闲地执马跳日,说:“哥,轮到你了。”
蒋文忠不由自主叹气摇头,继续下棋。
蒋兰舟想一口气赶好论文,省图闭馆之后,又和李博文在咖啡厅待了很久。
所以今天回得晚,连晚饭都没赶上。
蒋文忠很生气,明明坐在沙发上等蒋兰舟回家,却在她回家之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关掉新闻联播,直接去了书房。
他不想冲她发脾气,但这件事,绝对不能纵容她。
蒋兰舟站在客厅里,灯白如昼,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连吴阿姨都不在。
封岩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了。
蒋兰舟步履如常地回房间。
反正,大学四年里她也没有回来给封岩过生日,也不曾打过一个电话。
他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晚上洗漱完,蒋兰舟捧着手机发呆,到底还是没忍住,给封岩发了条简短的短信。
[蒋兰舟]:祝您生日快乐。
封岩还在电脑前审核岩威近期的几个项目。
手机响了,他瞟一眼,见是蒋兰舟的消息,打开一看,直接删除,连带以前的短信对话,也都一并消失。
蒋兰舟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有任何回复,就睡了。
封岩的手机屏幕却再次亮起。
他拿起一看,是赵映晴发的消息,随随便便扫一眼,内容都没细看,只知道大意是关心他回没回家。
封岩将手机丢在一边,没有回复赵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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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太阳正毒辣的时候,据说夜晚将来一场暴雨,潮热的空气,像把所有人都闷在巨浪里。
海市的上空,黑云压楼。
风起乌云涌,变换形态,像凶兽踞伏。
真让人窒息。
蒋兰舟的论文修改得差不多了,她看看笔记本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到下班时间。
安静的办公室,忽然有一阵异常的骚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封岩穿着很职业的衬衫西裤,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长腿一迈,领着四个身穿岩威安保制服的员工,阔步朝潘石佑的办公室里来。
赵映晴提前就知道消息,踩着高跟鞋迎过去,满面笑容地说:“封总,您来了。潘总交代我协助您完成调试。”
调试的事情,由岩威调试人员完成就行,潘石佑不在,封岩过来拿东西,顺便帮忙盯两眼。
封岩点点头,说:“你去技术部那边安排一下。办公室里的人,能离开的尽量先离开,免得影响移动检测。”
珍品行政区域和技术部的监控设备是分开的。
赵映晴答应一声,交代员工们早点离开提前下班,就到技术部去了。
珍品的安保由岩威一手负责,封岩轻车熟路地领着其中一个下属去监控室。
另外三个拿对讲机和区域图的安保人员,各自就位。
珍品的员工们,巴不得早点下班,纷纷收拾好东西,迅速离场。
眨眼间,办公楼里就只剩蒋兰舟和胡倩云。
蒋兰舟正在拷贝文件,已经拷贝到一半,自然不会走。
她的余光里,还有同样没离开的胡倩云。
胡倩云这两天魂不守舍的,一直似有若无地盯着蒋兰舟,蒋兰舟不走,她也不走。
蒋兰舟拧开杯子,想喝点水。
胡倩云走到她跟前,粉底液都遮不住她脸颊上病态的白,她直勾勾地盯着蒋兰舟,愤怒地要求她:“你出来。”
蒋兰舟冷淡瞥胡倩云一眼,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有点太凉了。
她正好生理期,喝点热水比较舒服。
蒋兰舟带上手机,拿着杯子走到刚装了新监控设备的茶水间。
胡倩云果然跟过去,她站在蒋兰舟身后,等蒋兰舟接完一杯温水,也用纸杯子接了一杯70℃的水。
她在想,茶水间的水,为什么不烧到100℃呢。
胡倩云端着水杯,朝蒋兰舟后背泼过去。
蒋兰舟早猜到背后会有动静,飞速转身,朝着胡倩云手腕一个利落的回旋踢,踢翻了她手里的水杯。
整杯水,几乎全泼到胡倩云胸口、手臂和脸上。
茶水间里,胡倩云吃痛的叫声十分尖锐,像指甲挠过黑板一样抓心。
蒋兰舟后退几步,和胡倩云保持着安全距离,抬脚扭了扭脚踝,以防万一,扫一眼周围可以借用的物体,随后警惕地看着胡倩云。
蒋家往上几代的男人都当过兵,周慧心年轻的时候是文/工/团里跳舞领队,蒋兰舟从小粗学过舞蹈,打过军体拳,上大学的时候也还有健身的习惯,虽然不至于练出马甲线,但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女孩子可以相比的。
胡倩云如果想跟她来点单纯的拳脚比拼,占不到一点便宜。
胡倩云的确也没占便宜。
炎热夏天,正常人都穿得单薄清凉,她身上被水伤及的皮肤,立刻见红。披散的头发,发尾也湿了,让她像一只落败的公鸡,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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