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有松点了点头,也笑:“封总好。”
他刚坐下,潘石佑就来了。
潘石佑刚从博物馆赶回来,早上到现在,饭没吃,光喝点茶水,越喝越饿,还没坐下,就问封岩:“点餐没?”
封岩说:“刚点了,一会儿就送来。”
潘石佑点点头,气愤地坐下,骂道:“那边儿的人真他娘的狗!”
封岩挑了一下眉毛,罗教授也一脸好奇。
潘石佑继续说:“他们的意思是,他们的东西和我们的东西,都让岩威一起送过去。”
封岩关键信息捕捉得精准,“一起?”
潘石佑咬牙切齿:“对,一起,走珍品的账。”
文物的运送,基本上就三种情况,要么外包给专业的押运公司,武/装押运,要不就找专业的安保人员,最差的就是他们自己的馆员坐普通交通工具运送。
这次借展东西多,而且贵重,普通馆员肯定不行。
但是,借展不仅流程要审.批,经费也要审.批。
今年本市不太平,财.政也有点问题,本来借展的事儿,上面半推半就的,专业押运公司实在太贵,经费不一定批得下来。
而且这一行的人都知道,海市本地的几个押运公司,方方面面根本都不能和岩威安保相提并论。
押运公司和安保公司之间,有联谊活动,说是联谊,大家都知道是为了争面子。
切磋的时候拿出来的都是看家本领,就这样,还被岩威压得死死的。
封岩刚创业的时候,干过刀尖舔血的事儿,威名在外,也给岩威挣足了台面。
H市本地的大公司,有项目都是直接找岩威,不会考虑武/装押运。
质量好的东西,难便宜。
岩威运送费用也不菲,尤其是这种无价之宝,出不得丁点儿岔子。
那边的意思是,能蹭着潘石佑的面子把运送的钱省了最好不过。
潘石佑又不是做慈善的,出东西承担各种风险,已经够给面子,现在还要他出钱,踏破铁鞋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事儿。
今天去开了个会回来,那帮人高帽子哐哐哐往他脑袋上套,道德绑架到,只要他敢拒绝就是千古罪人。
潘石佑气得脸都绿了。
罗教授有点遗憾地问:“借展借不成了?”
他想让更多的年轻人能够看到文化底蕴深厚的文物,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条件到H市来逛博物馆,所以他非常期待这件事。
潘石佑敬重罗教授的风骨,但这笔钱他如果自己出,太肉痛了。
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说不好。”
服务员上菜过来,话题暂时中断。
饭吃了也就三五分钟,罗教授和潘石佑都不太有胃口,都没说话。
封岩倒是和平常没两样,他扫了两人的表情,笑了一下说:“犯不着,您两位先把饭吃饱了。”
潘石佑闻言,惊喜得眼睛都瞪圆了,忙问:“你肯做慈善?”
罗教授也期望地看向封岩,如果封岩肯主动承担运送责任,这事就成了。
封岩淡笑一下,“慈善轮到谁,都轮不到我做。”
潘石佑眉头深皱,“那你是什么意思?”
封岩悠悠哉哉喝了口汤,浅白地说了一句:“你想拿钱当然难,但你可以让珍品今年少交点钱。”
潘石佑一下子听明白了。
封岩又抬起眼尾淡声说:“如果这笔费用你承担了,这事儿本来就算是做慈善。”
潘石佑豁然开朗,笑声贯穿整个大楼,不吃饭都饱了,狠狠地拍打封岩的肩膀,夸他:“老弟,我这辈子真的就服你。”
封岩拿开潘石佑的手,揉了一下肩。
潘石佑也不是善茬儿,不过是气昏了头,暂时没想到而已,等到事情推脱不掉了,他自然会想到办法减少损失。
罗教授笑逐颜开,吃完饭就直接准备去张罗,他是珍品这次借展活动的领队人,要准备的事情很多。
罗教授走后,潘石佑和封岩更方便说话。
潘石佑也喝了一口汤,说:“罗教授到现在都没跟我提鸡血石的事。”
封岩慢条斯理地进食,睨潘石佑一眼:“你想说什么?”
“罗教授是个护犊子的人,说明李博文这小孩儿到现在都没去罗教授跟前告状,是个重情义的人。”
封岩轻飘飘来一句:“是吗?”
就是不知道,他那几两骨头,究竟能多重情义。
潘石佑吃饱饭,打了鸡血似的,擦擦嘴起身就准备走。
封岩主意出得太好,他已经迫不及待过去跟人谈条件。
他不光要省钱,还要评优秀企业,而且一定要带上岩威安保。
啧,每年求爷爷告奶奶都评不上,今年人家还不得巴巴给他送过来?
潘石佑一想到他都成优秀企业家了,心里就高兴,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跟封岩说:“你一上午也没歇过脚吧?去我办公室睡会儿再走。”
封岩何止是没上午没歇,昨晚就没睡到两个小时。
他也不吃了,跟着潘石佑一起往外去,到楼上打个盹儿。
封岩上了珍品的办公楼,一进去就听到茶水间的女员工们聊八卦。
她们似乎不聊别的,总是在聊蒋兰舟。
这次说的还是蒋兰舟和李博文,她们说这两个人吃饭都要粘在一起,十有八.九是男女关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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