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狰踉跄了一步,被身后官员扶住。
“您当心。”官员十分担心。
“您怎么站都站不稳了呀?”萧寅初得意一笑,坏得不行。
全然不顾人家没站稳,还不是拜她所赐。
秦狰一愣,不禁觉得好笑。
这坏猫儿。
“地上乱石,不小心踩到了。”他站直身子,不在意地说,将刚才差点打到她的梅花枝条捏住,说:
“梅树多枝,该让园匠多修剪,免得伤了旁人。”
“啪”一声轻响,枝条被他折下来,拽下上面最好最饱满地一朵,低头轻嗅∶“这梅香不俗。”
下一刻,那朵梅花伸到她鼻尖,秦狰勾起嘴角∶“公主闻闻?”
秦狰也不是真要给她闻的,五指一松,梅花落下,摔在她胸口上。
男人的两指勾起她小巧下巴,拇指迅速又凶狠地揉了一下水润粉嫩的唇瓣,像在惩罚她刚才的坏。
动作之快,那朵花来不及落下,他已经报复结束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打落它做什么?”
还不忘栽赃。
萧寅初惊恐地捂住嘴,被他揉过的唇瓣有些发麻。
“梅花有心,若是知道公主不喜欢它,会难过的。”
秦狰煞有其事地说,把开着花的梅枝塞进萧寅初怀里,心情分外愉悦:
“本君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带着人经过萧寅初身边,朝太极宫去了。
萧寅初站在原地,莫名其妙被人轻薄了一下,又莫名其妙抱了一捧梅花,气得说不出话。
花月见她不快,小心地接过梅花,‘咦’了一声∶“这花真好看,插在瓶里能开好几日呢。”
萧寅初心说被他碰过的东西,再好看能好看到哪去?
低头一看,枝条苍劲,花苞欲开不开,果然挺漂亮的。
“罢了,你若是喜欢,带回去插起来就是!”萧寅初一股脑塞给花月,气恼地往回走。
“本宫累了,要回去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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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太极宫这头。
秦狰带着代地官吏求见赵王,刚好赵王小睡了一觉,这会精神还算不错。
听完六个典史轮番汇报,赵王翻了翻账本,一整年的账目可不少,足足半只箱子这么多。
“寡人知道了,账本留下,你们跪安罢。”
“是,臣等告退。”六位青衣典史行礼后鱼贯出门,独留秦狰一个留下。
赵王看了他一眼,对汪禄说∶“去换盏茶来。”
每次代城君来,赵王都要私下面见,汪禄早习惯了,带着一宫内侍退出门出去,又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殿门被重重合上,桌上的兽头鎏金香炉檀香袅袅。
赵王打量着他的样子,身材修长高大,斜飞的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哪怕刻意收敛了,端得也是傲然气势。
赵王越看越不快,一拍床榻∶“你大胆。”
秦狰撩袍跪下:“臣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却一点认错的样子都没有。
赵王胡子一翘:“你说说,你这几日都做了什么好事!”
偷偷把他的女儿带去清泉山,二人单独过了一天两夜,若非他严令封锁消息,这会朝野上下不知道会把话传得多难听!
“当时事态紧急,不得已为之。”秦狰道,淡淡道:“陛下恕罪。”
“难道是寡人求你带公主去的?”赵王哼道:“公主娇气,又不谙世事,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
是挺娇气的,万事万物都要紧着最好的,一点儿不顺心就要生气的。
秦狰心中一软,说:“当时公主被歹人追杀,恰逢臣奉命追查蒋家遗财的事,查到了清泉山。”
“不是故意带公主冒险的。”
“何方歹人?”赵王皱眉。
“汝阳王府的人。”
那日伤了聂夏,逼得萧明达和他分头逃走的杀手,正是荣家派出来的。
“大胆!”赵王震怒:“你可有证据?”
“没有。”秦狰理直气壮:“当时情境,陛下问过栖雀宫护卫长就知道,不是臣胡言乱语。”
“那人的功夫招式独特,好查得很。”
赵王胸中怒火翻腾,汝阳王跟随他出生入死二十年,居然接连做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这让他很生气。
“你在清泉山查到了什么?”
“当年安平伯府藏起来的东西,并不在清泉山。”秦狰道:“密室是空的。”
皇后的娘家,安平伯府蒋家,当年因为私囤了三千家兵被满门抄斩、九族流放。
这是明面上的原因。
但秦狰知道蒋家之所以会满门抄斩,是因为他们意外得到了一笔前王朝留下的财宝。
当时的蒋家家主起了不轨心思,利用财宝大量囤积兵器,训练私兵,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这才招致灭顶之灾。
被赵王查获的私兵何止三千,是整整两万!
要知道整个赵国的军队一共才五十万人,这是非常大的规模了。
“哼。”赵王冷哼:“废物。”
秦狰不卑不亢道:“事情过去了十年,更加有心人掩饰,要查到没那么容易。”
“罢了,继续查。”因为赵王自己的人也什么都没查到,他知道秦狰说的是对的。
“谢陛下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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