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以自强不息……”徐怀堂面色发白,颤着音喃喃出声。
五经全注…五经全注……
这里头的东西可不是全都注上了?!
有人要害他!有人要害他!这届时要是被人发现了,一个夹带经文的罪名会害他至死!
徐怀堂脸色白得可怕,甚至连嘴唇也泛着苍白,一丝血色也无。他浑身发抖,恐惧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背脊汗毛竖起,满身的鸡皮疙瘩冷汗直流,冰冷地打湿了衣衫。
晚风徐徐吹过,浑身一凉,徐怀堂惊得一个哆嗦,牙齿不住打颤。
他踉跄地起身,一下子撞倒了木板,发出剧烈的声响。
徐怀堂却管不了那么多,他疯狂地敲打着门,发出嘶哑的惊叫,“大人!大人!我有事要报!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
外头的打盹儿的提调被吓得一个激灵,起身狠狠大骂,“吵什么吵!”
“大人!大人!”徐怀堂听到声音愈发激动,高声大吼,“大人!求您开门!我有事要报!有人在号舍里放了经文欲图害我!有人要害我!”
外头一下子便嘈杂了起来,脚步声交谈声顿然响起。
提调冷声高喝,“住口!此乃会试,你扰乱纪律,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徐怀堂用力拍门,“大人——大人求您先开门!小人自知罪该万死!小人不敢多言!可……”
“住口!”提调不耐烦地踢了脚门,狠声道,“会试有会试的规矩,三日不到不可开门,便是你在里头饿死了,吓死了,病死了甚至是自缢而亡……”
他冷冷一嗤笑出声,“时辰未到,这门纵是如何也不会开的。”
“大人——”
“还不快住嘴!” 提调狠狠又踢了一脚门,低低谩骂道,“届时你出来有你好看的……”
徐怀堂的心凉了半截。
他拖着身子凑近烛火,心头突地闪过了一丝什么,眼眸噌地一亮,手抖着将那本五经全注点上烛火,火舌飞快地攀上书的一角。
徐怀堂眼睛亮得可怕,他迫不及待地点燃了另外两根蜡烛,将蜡烛掷在那书上,不多时,那本书便被整本吞没。
待那烛火渐渐灭了,号舍里散发出一阵呛鼻的烟味,徐怀堂却置若罔闻地一头钻进烟雾里在黑暗中摸索着,慢慢地,他扬起一抹舒心的笑,心头一松。
蓦地,徐怀堂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他不可置信地摸着手中完好无损的书,恐慌地嘶吼着,“怎么可能?!”
——不可能!!!
他满身的骨头似乎都冰凉了,只瑟瑟发抖地抱着手臂。
透过门缝,他似乎望见了皎洁的明月,母亲慈祥的微笑忽然在眼前浮现。
徐怀堂眼眶一酸,控制不住地呜咽出声,闭了闭眼,泪水疯狂涌现出来。
母亲……
他恍惚间喃喃道。
儿不孝,不能…陪您安享晚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章单人戏超难写qaq明天可能会修嗯
晚了八分钟我错了嘤嘤嘤!!!
以及...嘿嘿谁猜到郡主小姐姐那个纸包里的东西啦hiahiahia~
么么啾亲一个原谅我嘤嘤嘤
第80章 梁良
“锵锵锵——”巡视的提调敲着锣鼓, 边敲边喊, “开门啦开门啦——”
守着门的提调打了个呵气,“总算是结束了。”
另一边守着旁间的提调正开着门, 闻言斜睨着笑他, “你可是连着两夜都打了盹儿,我那才是整整两夜都没合眼哟!”他拉开门对里头的人喊道,“第二场结束了, 出来!”
里头的人应声, 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提调扬了扬下颚, “快回去罢。”他说着又望向一边, 提起几分兴致地笑道, “你里头那位,前日可是真够闹腾的。”
那提调恶狠狠哼了声,摸出管钥开锁, “待他出来可有他好看的。”他开门探头进去,却见一个人斜斜倚在墙上, 不知生死。
他皱了皱眉, 进门踢了踢那人,“噗通”一声, 那人便软软瘫在地上, 嘴一开, 掉出半截深红的舌头,粘着半干的血块血水。
提调微微蹲身,探了探那人鼻息, “死了?”
外头别间号舍的几个提调闻言走进来,看了几眼嫌恶地皱了皱眉,见怪不怪,“拖出去。”
那提调冷哼了一声,“竟是没能熬过去。”
几个人上前搭把手,一同将那人抬了起来,那人发丝散落,露出半张瞪着眼睛苍白的脸,正是徐怀堂。
看来是死不瞑目。
几人笑着谈论了起来,“这般没熬过去的多了,今年的倒算少的了,唯二十余人。”
“都抬到外头去了?”
“都抬出去了,想来这是最后一个。”
刚把人抬到门口,不知是谁叫了声,“哎!你们瞧,那是何物?”
几个提调闻言回首,却见灰扑扑的石板上躺着一个白色的东西,约莫半掌大,周围还粘着一圈微微泛白的淡黄色污渍,在日光下微微闪着光泽。
一人小跑过去,凑近了看,才惊觉那竟是蜡油。
他扣掉黏在地上的蜡油,将那东西抠出来翻了翻,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竟是本五经全注!?”
众人皆惊得顾不得手上抬着的徐怀堂了,只待那人出来后便围过去,七嘴八舌地埋汰了起来,“此人竟夹带经文?!难怪不敢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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